第十九章男人的约定 (第2/2页)

杨博逸趁着雨势停止的空档，来到溪边视察工地现况。见到尚未建造完成的甲仙第二座大桥，还依然耸立在河面上时，心中的大石头终於可以放下。

    「小孩们，现在不要在河边玩耍，赶紧离开！」杨博逸沿着河岸巡视途中，看见三位孩童站在河中的巨石上玩耍，虽然水势已变得较为平静，但在大雨过後的溪水，仍然存在着不可预测的危险。为了安全上的考量，杨博逸还特地延着溪中lU0露石头跳上巨石，将顽皮的小孩一一劝离。

    「哼！真是J婆，玩一下又不会Si掉！」小孩们不甘心地离开了溪边，因为他们平时玩乐的巨石平台，被一位中年大叔给占据。

    「啊～累Si了！」杨博逸坐在巨石上，眺望着溪面上的二座大桥，因为第一座甲仙大桥过於老旧，在经过评估之後必须淘汰，而在新桥建造完成後，只能当作备用桥梁，或着直接拆除。

    「老桥，谢谢你这几十年以来一直守护着甲仙居民，是该休息了！因为我们都老了！」

    杨博逸回忆起以前小时候，跟吕凯翔及许重汉在桥上奔跑，桥下游泳、钓鱼及避暑的景象，不免欷嘘感叹着岁月流逝。虽然曾经跟许重汉离开过甲仙将近二十年之久，但最後还是回到熟悉的家乡，尤其再次与吕凯翔重逢时的情景，他们三人永远不会忘记。而原本已渐清澈的溪面，不知为何却染满一层深hsE的警讯，不可预知的危机，正悄悄蔓延开来。

    当吕凯翔赶到溪畔时，已有一群民众试图帮忙救援却徒劳无功，因为巨石离溪畔太远，且水势实在太湍急，抛过去的救生圈及漂浮物品全数没入溪水中。岸上居民也只能在一旁乾着急，先前被劝离的三名孩童，此刻也只能抱着自己的父母亲放声大哭，如果不是大叔好心的劝说，现在困在巨石上的一定是他们。

    看见溪中的好友只能勉强抱住巨石不被冲走，立即推开围观的群众，直接沿着斜坡滑下到达溪畔。热心的民众见救难队长一人前来，纷纷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你们赶紧回到河堤上，请围观的居民先退开，依照现在溪水的混浊度，等一下这里也将被淹没。」

    吕凯翔已经察觉到溪水越来越混浊，依照判断一定是上游山区仍然下着豪大雨。热心居民立即照着吕凯翔的吩咐，回到河堤上疏散围观的人群。

    「博逸，我来了，你可要给我撑住！」

    「凯翔，已经来不及了，你最好给我马上滚到岸上。」

    「别来这一招，你从以前就最不懂如何威胁别人！

    杨博逸见到好友出现在身边，不自觉泪水夺匡而出，多年来交织出真挚的情谊，他不想就此毁於这一场不该出现的灾难中。看着好友积极地设法救他，又想到妻子及两位孩子，原本几近无力的双手，又再度涌出求生的力量，紧紧环抱在巨石上，但巨石却因连日来湍急水流的冲刷，底层却已开始慢慢松动。

    转眼间溪水已经淹到吕凯翔膝盖处，救难队这时也已经赶到现场。彼此不用言语交谈，林友进主动先带着一批人赶往下游处准备救援，阿峰则带着组员来到吕凯翔身边。但眼前的情势除了申请直昇机之外，根本无法进行人力救援。

    由於施救目标距离过远，吕凯翔将阿峰所带过来的绳索绑在一起，最後将一端绑在自己腰部，而另一头则交由其他组员，猜测到队长用意的组员们，准备要阻止队长这疯狂的举动。

    「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想什麽，若现在等直昇机过来，我一生中只能活在懊悔中。好兄弟受困於眼前，更不能选择旁观，所以现在请把绳索抓紧，我把X命托付给你们。」

    「队长，你怎麽可以这麽J诈！」被队长反将一军的组员，只能紧握着手中的绳索，此时却感到如此厚重，全T队员知道现在谁也阻止不了队长的决定。

    「凯翔，你最好给我冷静一点！」

    宏亮的声音自河岸上传来，宋成基用飞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其目的就是要阻止吕凯翔做傻事。

    「是前辈来了！」队员心中唯一的希望终於出现了，目前为止也只有宋前辈可以劝退队长。

    「难道你忘了救援者的第一手则是什麽吗？」宋成基紧紧握住吕凯翔的左手，是要他现在冷静下来。

    「前辈应该非常明白我现在的心情，我的命，就是这样被前辈给救上来的！」

    二十几年前熟悉的救援景象，在宋成基及吕凯翔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就在这个时候，吕凯翔甩开最後一道安全栓，跃入湍急水流中。

    「又下雨了！」吕育梦刚才与孙凯学长确认明天b赛的暗号後，又被学长们使唤出来买饮料。虽然天空飘着毛毛细雨，但搭配着落日h昏的景象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怎麽又开始了！」从早上开始，x口就感到隐隐作痛，这样的情况以前不曾发生过。

    「算了！应该只是暂时的！」吕育梦提着厚重的袋子返回旅馆门口时，却看到一辆熟悉轿车，停在旅馆门口。

    「伯母，你们怎麽会来这里？」进到旅馆大厅，便看见杨伯母及杨筑帆站在柜台旁，而她们脸上所流漏出来的悲伤神情，突然有一GU不祥的预感再度感涌上心头，。

    「骗人的吧！怎麽连伯母都会开这种玩笑！」

    吕育梦听到父亲在一场救援行动中不幸过世的消息後，随即想到这应该是父亲所设的骗局。

    「伯母，我父亲是不是躲在附近，这是他要在明天b赛前给我惊喜的安排对不对？」吕育梦故意放轻音量，并环伺着旅馆各个角落，试着寻找父亲躲藏的踪影，但却是遍寻不得！

    「育梦！请不要这样！」杨伯母眼中泛泪地紧紧抱住吕育梦，身子因为哽咽而颤抖，而吕育梦却是无法动弹。

    吕育梦手中的袋子掉落在地上，饮料罐瞬间散落於地各自滚到墙角处。杨筑帆看到吕育梦呆然无语模样，早已哭的泣不成声。

    内心的时间彷佛静止，但街道上的人群依旧来回穿梭。在人群夹缝中，吕育梦依旧试图寻找到父亲玩笑的背影，一位已经永远无法触碰到的背影。

    这一天，故作坚强的吕育梦并没有留下眼泪，也没有跟着回去吊祭老爸，因为他们父子曾经约定：「无论对手有多强大，你一定要勇敢踏上战场。」

    这一夜，夜声显得特别安宁，这一刻，吕育梦彷佛感觉到父亲就在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