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孽流光(短篇作品脑洞)_一居室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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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居室 (第2/2页)

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你爱上绑架犯?”

    “我爱上他?不,我恨他,我恨到要把他切成碎块。我也那么做了。”智下的声音透着一股凉。闯入者感觉身边的人像是一条毒蛇,它有温顺地缠绕你求欢的时候,也会随时随地咬你一口。

    “他没有死?”

    “可能吧,或许他比我的父亲更坚强一些。我杀了他大概......我查查。”智下起身开始数墙壁上刻画的痕迹。那些短短的痕迹是平静的一天,长长的刻痕更深,那大概是那个人来了,处于痛苦中刻下的。

    还有几道刻痕里充满了黑色的粘稠物,那应该是绑架犯的血液,出乎闯入者意料,智下可以随意改变这个房间、留下痕迹。或许这也是对他的一种态度:把一切都摊开在他的面前,这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孩子们喜欢用放大镜灼烧蚂蚁,想来也是这个道理。

    智下数了一会,又沉默了下去,自顾自地卷着旱烟。闯入者修好了电视机的数据传输线,又开始自顾自地在房间里翻找遥控器。

    “能看吗?之前电视里只有雪花点。”

    闯入者大概能知道为什么智下要割断传输线了,电视还是只有雪花屏,发出了聒噪的声音。

    很快到了要睡的时间,闯入者下意识地睡在了智下的旁边,他们都心知肚明彼此不是朋友,只是恰巧在这里度过这一夜。闯入者躺在智下的肚子上,智下感受到了他的侵入,他翻过身来保抱住了他的头。智下抱住了他的头,他的双手攀援在了闯入者的脸上,手能感受到闯入者的五官上,在黑暗中只有电视机亮着光,于是在智下的手里,他的五官在智下手下变了一个样子,和这个房间一样混沌和扭曲。在这里,人可以像一只狗、一只金丝雀、一只老猫,就是不像一个人。

    闯入者能感受到智下的腿横亘在自己的脖颈之间,那里不是绝对的光滑,有很多伤痕、坑洼、还有细碎的毛发。这不是理想的身体,有太多他憎恨的东西附着在原始的情欲上面。他没有动,任由智下的拥抱和抚摸。

    如果可以简单用性欲来概括这些冲动,那或许能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他们只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闯入者和智下都能感觉到,就像是婴儿和母亲、寄生虫和宿主、强jianian犯和被害人。好像有无形的血管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电视还是一片苍茫的雪花点,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没有人提出关掉它。就这样两人先后陷入沉睡,闯入者的梦里,好像这个房间突然出现了一扇宣纸装裱的门。

    突然对面亮起了灯,半透明的宣纸上出现了两个人的影子,一个人是智下。他能看到一切,甚至连智下头发的飘动都能清晰地看到。他把手放在了屏风智下的剪影上,指尖描摹着人影的形状。随着智下的身影飘动,闯入者的指尖也随之晃动。在这扇宣纸门上,他看着男人拥抱了智下,那是男人拥抱女人的样子,是伐木工用链锯锯开树木的样子。

    他把鼻尖凑近了宣纸屏风,模仿着男人的动作,幻想着自己是那个绑架犯。用他的嘴唇亲吻智下,隔着宣纸展露自己的欲望,黄色温暖的光落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他和这个房间的界限,又或许闯入者已经成为了这个房间的一只眼,共同构成了强jianian这一行为的要件。

    但这还不够,他需要的是代替绑架犯去侵犯智下。所以他伸出手,试图戳破这一层宣纸门,凭着一股热血冲进去的时候,他从地板上直直坐了起来。

    梦醒了。闯入者满脸是汗。

    房间的灯依旧昏暗暗的,电视依旧投下了雪花屏的影,智下正叼着烟做早饭,烟灰落进了菜里。空气中还是一股腐朽的霉味,闯入者开始耳鸣,好像智下说了什么,他的耳朵自动屏蔽了这一切。

    “是梦真好。”闯入者喃喃。汗水从下颌流到了衣服上,渗入了房间的地板上。

    “是梦就好,真的就不好?”智下端着饭走过来,暧昧地吐了一口烟在他脸上。

    “是梦很好,和你哭泣时候的理由一样好。”闯入者突然对着智下微笑。智下放肆地笑了起来,他连饭都不吃了,躺在地板上癫狂地大笑,就像理智和平静从来不存在于这个人身上。

    “智下,你和我都不在这里。都不属于这里。走吧。”

    智下又开始想要吸烟,在这间小小的房间,智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吸烟:“你不属于这里,你的rou在这里,但你的灵魂不在这里;我就算离开这里,死在外界,我的灵魂也不会离开这里。我一辈子只能在这里了,我走不了、我走不了。”

    电视突然恢复了节目,是一档新闻节目,主持人衣冠楚楚地在电视的荧幕上云淡风轻地在谈一个强jianian案。闯入者兴奋起来,他跳起来踢翻了桌子,他冲破了墙上的宣纸门,摔出了纸门外。纸门之外,又是一扇门。

    “还会有其他的门吗?”智下躺在地上,烟被丢在了一边。

    “不会了,这就是最后的门了。外面是正常的世界,我带你走。智下,我带你走。”

    “我说了我走不了,一扇门之外,还是一扇门。我累了。”

    “你是受害者、我是英雄,我们走啊。”

    闯入者像拖动一块烂rou一样拖动智下到门口,他打开大门,大门外是自己的家。

    “智下,你终于被我救出来了。”闯入者温柔地亲吻了还在狂笑不停的智下。他终于疯了。

    闯入者的生活还要继续,下班回来后,他买了新鲜的食材,准备回家交给智下。路过rou摊的时候,几只吃腐rou的狗跟着他,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息,是死人的尸臭,深深依附在他的骨头里。

    打开薄薄的宣纸门的他,看到了安详地吊在天花板上的智下。

    他的脚下放着一个精致的鸟笼,不过奇怪的是,四周都被用不透明胶带封上了。

    闯入者走过去解开胶带,里面是一只死去的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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