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宫钗】回魂记 (第5/5页)
陌生的土地,这一去就是二十年。二十年后他带着妻子的死讯找到我,握着一把手枪抵在我的额头上说恨不得杀了我。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看他的脸——他已经长这么大了。我什么都说不出来,生活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却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说叶小钗,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多年?我对不起妻子,也对不起他。倘若心破了一个大洞,怎么填都是窟窿,怎么补都是缺口,怎么歉疚都是徒劳,那又该如何是好呢?我把他带回家,他嘲笑我怎么活得这么狼狈,我告诉他去边境当兵的时候被割伤了喉咙,只能提前退役。他最后问我,叶小钗,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住?我不想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我答应了他。一周后他在过人行天桥的时候砸死在废墟里,政府豆腐渣工程千夫所指赔款却寥寥无几,一条人命明码标价两千块钱,连公墓的一块地都买不到。 他给我看他十几岁的照片,那是我未曾参与过的人生,他成绩不好,但意气风发。他得意洋洋地说在学校时他如何风云,又有多少女孩子围在他身边只为和他说上一句话。后来我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他在我耳边轻轻悄悄地说,叶小钗,你知道我爱你吧? 他死的时候也是你这个年纪,那么年轻。年轻这个词今晚在他嘴里出现了好多次,宫无后想。他本该活得更久的,我欠他的债太多了,我还没来得及还清。 雨混合着呼啸的飓风,肆意狂放地飘摇下来。他们摸黑回到面包车上,浇得浑身狼藉,水迹蹭得到处都是。他的脑子燃起熊熊烈火,这火从叶小钗的掌心绵延到他的头颅之内。他把叶小钗压在放倒后座椅的后备箱胡乱地亲吻着,中年男人一边叹息一边搂住他瘦弱的腰身。他抹开沾在他脸颊上的长发,呓语般地询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儿子的替代品? 叶小钗摇了摇头,他粗糙的掌心抚上他柔软的颈侧,他说,我一直清楚,你是宫无后。 他再一次听见和水萤儿胸腔同样频率的雷声,潮湿漫长的雨季,直到立冬才会彻底消失殆尽。他最终可以确信这种频率只存活于叶小钗的心肺之间其他的都是赝品,于是他用力撕开被水濡湿的衣物,虔诚而感动地亲吻着男人赤裸且健壮的身躯,健康的rou体在他的勾引下发出粗重的喘息。情欲扶摇直上,且蒸腾得恰到好处,他解开叶小钗的皮带,慢慢地褪下他长裤,在昏黄的内顶灯下,他看见他双腿之间畸形的rou缝,翕动着脆弱的水光。他的脑内倏时乍亮一片空白,回过神来已动情地趴伏在他敞开的下体吮吻着母亲的嘴唇。他的舌头无师自通地在他紧致湿滑的yindao里游走,他的牙齿撕咬着他硬挺的阴蒂直到他发出母猪发情般的嚎叫,叶小钗的手指压在他后脑,大腿内侧的肌rou亲密地贴在他的左脸旁。男人的腹部急促地抽搐几下,从yindao口汩涌的潮水喷洒在宫无后妩媚精致的眉眼,打湿了他赭红色的长发。车厢内荡漾着体液的腥臊,叶小钗闭着双眼,别过脸不看他。宫无后揉捻着他肥厚的yinchun,缓缓掉下一滴泪。他牵起叶小钗的右手,带领他抚摸自己昂扬的下身,他轻轻地说,叶小钗,你感受到了吗,我们分明是一样的。 不同于精神药品副作用的灼痛,他终于感同身受溽夏中蝉暴烈的哀鸣,与汇聚在他生殖器上的炙烫如出一辙。血管好似沸腾岩浆,这种guntang的液体冲碎了他过去二十四年的压抑与苦楚,冲破了他桎梏爱欲的枷锁,蓬勃起他长久未主动调用的海绵体,重新支撑起他分崩离析的原始男性尊严。他勃起的细短yinjing静静地躺在叶小钗的掌心,那么幼小又那么可怜,比不过成年男性的掌宽,只消轻轻握住便能将其完全包裹。他在叶小钗的手中磨蹭着畸形的yinjing,嘴角弯起一个因痛苦而五官扭曲的弧度:“你看,我现在完完全全地把自己展现给你了。” 1 叶小钗睁开眼,抿着下唇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从宫无后发育失败的生殖器官上移进他的双眸,尔后叹了口气,他问:“你的故事最后怎么样了?” 他愣了一下,回答道:“我后来还是替他杀人,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贫寒的或是有权势的……萤jiejie死后我彻底丧失了睡眠,这些枉死的魂魄终日纠缠在我的身侧,化作无形的病痛钻入我的骨髓,我知道我活不下去了。 “我吃了半瓶草酸艾司,以为睁眼能看见萤jiejie,但我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叶小钗。 “即便是在自杀这件事上,我也是个失败者。” 他低低地笑起来,高潮过的yindao在他的摩挲下重新湿润,流淌的水液顺着他的指节掉在后备箱的毛毯,印出三四个小小的深色圆形。叶小钗的手指taonong着他卑微的yinjing,目光沉静得如同车外淅沥的漫天大雨,他向他缓慢地张开双腿,露出腿根处那个泛红的洞口,握住他的性器一点一点地放进去。他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说:“宫无后,不要死。” 他现在完完全全的在他身体里了,温暖且潮湿的甬道紧紧地包裹着他的茎柱,汁液冲刷着他坚硬的茎头,他此前是一只行将就木的枯萎的蛾子,如今在叶小钗的yindao中,经由恩慈的yin水浇灌重新焕发了勃勃的生命力,蜕变成婷婷袅袅的蝴蝶。快感如同狂风暴雨,他骑在叶小钗的身上疯狂地凿动,像一个癫痫病人四肢狂乱。叶小钗亲吻着他的下巴,他喘着气说,你现在可以给人幸福了。 他尖叫一声射在他的yindao里,红色长发和白色的长发交织在一起,好像滴落在雪地上的鲜血。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车厢内只有意迷情乱的呼吸声。他趴在叶小钗的胸前倾听着全世界最让他感到安心的震响,感到消散的情欲重新汇聚在他孱弱的生殖器上,他复又埋进叶小钗的身体开始新一轮的挺弄。在这样温情而慈爱的时刻,他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出现了从未见过的早亡生母的脸,继而看见草坪上水萤儿安静且柔软的微笑;他的yinjing浸泡在叶小钗潮湿的爱意中这种爱令他回想起人类仍是胚胎时母亲zigong中的羊水,于是他虔诚地亲吻着他的嘴唇,呼唤着母亲的称谓,mama,他说,mama,带我回家吧。 临近一二年末尾,传言甚嚣尘上,人人提心吊胆。十二月二十一日是玛雅历法中的收束或重建,宫无后在叶小钗的yindao中度过了这一天,六十平方的蜗居是独属于他们的诺亚方舟。下午四点谣言不攻自破,地球毫发无伤,没有耶和华天降的洪水神罚,也没有突如其来的陨石撞击。他在他健康的身体中驰骋然后留下同样健康的精水,性欲拯救了他岌岌可危的精神,他在叶小钗的怀里再也没有看见不怀好意的魂影。 翌日清晨五点,叶小钗穿上工作服,如同往常一样准备去烟山的垃圾中转站工作。宫无后不见踪影,房间里弥留着他身上好闻的焚香。他有些奇怪,但并未在意。当他开着垃圾回收车抵达烟山山脚,远处的天空恰好升起冬季怠惰的朝阳,鲜红晕染了半边云彩。叶小钗恍恍惚惚地想,宫无后到底还是一只蛾子,没有蛾子不向往光。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