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紧_满手的血,来自最亲的血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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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手的血,来自最亲的血脉 (第2/2页)

他妈敢拿走了?”

    有人从后面拉我,拽我,骂我,但我一概不动、不听、不闻,只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副面孔。

    他的鼻子煽动了两下,然后狠狠啐在了我的脸上,“那他妈是你妈的?没有我,她有个屁——唔!!”

    我猛地朝他的肚子上给了一拳,他开始奋力地挣扎,踢我的身体,嘴里骂着脏话,“我cao你妈小兔崽子,别以为你翅膀硬了就可以胡作非为,老子活着一天就是你老子!”

    “别他妈说废话!”我的身体骤然绷紧,费力地试图压制他,拽住他的衣领,“放哪了,我问你,你他妈立刻还给我!”

    他突然扭曲地笑了:“卖了!你还能怎么的?啊?”

    我听见脑子里轰地一声,有些东西断线了:“那平安扣呢?平安扣呢?我出生那年给我买的平安扣呢?”

    他用力扣我的手试图拧开,抬起腿将我挣开,边爬边嗤笑道:“都他妈卖了!就数那个最不值钱!”

    我听见我自己的胸口不正常的起伏,我的声音变得失真,我的动作在一片模糊中逐渐机械。

    我扑了过去,重复着一个动作,无休无止。

    直到看到了鲜血,直到身体被极大的力拉开。

    “放松。放松。放松。”身边有个人这样说着。

    我本能地反抗着,身体却被两个人牢牢困住,才在恍惚中看到了江赝和林业。

    “别吓我啊,正儿……”林业用力地抱紧我,拦住我继续下去的动作,“一会出人命了。”

    江赝让林业带我出去,里头的人围着我爸查看伤势,咒骂声,喧闹声,以及门外看热闹的人源源不断,让我的大脑发出轰鸣。

    临走时我突然又一次冲回了门口,“沈峰!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爸!你敢进我家门一步,我就是坐牢也会杀了你!”我的咆哮声在院子里压过了窃窃私语的人群,换来了更多议论的口舌。

    “正儿,正儿,消消气,消消气!”林业拖着我的身体,把我从人群中拽离。

    身侧救护车断开人群向这里驶来。我抖着身体一步步往前迈,看到我满手的血,来自于最亲的血脉。林业把我带回了我家,翻着客厅的橱柜从里面拿出了药箱,坐在我旁边。

    我出神地盯着他的身影,突然想起了刚刚一晃而过的江赝。

    “江赝呢?怎么没回来?”我问,“你怎么也过来了。”

    林业皱着眉盯着我受伤的手:“他刚来找我,怕你出事,问我叔叔住哪,我就跟他一起找来了。”

    我闻言立刻起身往出走,林业匆忙跟上来,“哎!别激动!咱们先把伤口处理——”

    刚走到院门,恰巧迎面撞上江赝,他神色如常,只是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将我往他怀里带了下,拍了拍我后背:“没事了,都处理好了。”

    我抿起嘴角沉默不语,他又说:“叔叔已经被送去医院了,估计得住一段时间。”

    “那块人也散了,都结束了。”他补充着,拉过我没受伤的手往屋里走,我机械性地跟在后面。

    林业在我身旁跟了几步,又硬生生顿住了:“那个,都还没吃饭吧,我去我家拿点菜来。”

    江赝点点头,便拉着我将我按在沙发上,拿过茶几上林业拿出来的药箱一点点为我处理伤口,身体上的淤青都是皮外伤,倒是右手更严重一些。

    他低垂着眉眼,神色格外认真。

    “疼不疼?”长久的沉默令他抬起头注视着我的眼睛。

    我摇摇头,微微动动指节,只是麻木的胀痛。他开始给我缠上纱布,到最后轻巧地打了个结,起身把东西收拾回原位又重新半蹲在我面前。

    “说说话呗。”他微笑着拉过我没伤的手捏了捏。

    我盯着他的眼睛,胸前的起伏彻底平息袭来,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表达什么。

    “谢谢。”我轻轻开口。

    “还有吗?”他又问。

    我深吸了口气,缓慢地把僵直的身体靠了过去,额头贴在他的肩上,逐渐放松下来。

    “他把我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拿走卖钱了,我不会再认他了,”我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江赝,我是不是心很冷,我记得我从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我也不想这样的。

    他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捏了捏我的后颈,声音很轻:“知道的,你以前不这样。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吗?你那时候比我矮,看起来特别乖,还给我吃了阿姨做的饺子。”

    “后来,我走了,你还跟上来了,我去哪你跟到哪。”

    他声音带着笑意,听得有些脸热,闷闷地说:“我以为你都不记得了。”

    “记着呢。只不过你变化挺大的,最开始没认出来。你那时候个子小小的,还有点婴儿肥,现在这么大了,特有气势,挺好的。”

    “我的意思是,你乖与不乖,变与不变,都挺好的。”

    “都是你,不是吗?”

    我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服,声音不稳:“可是江赝,我没家了。”

    良久的沉默中我听到江赝的声音很低,似乎夹杂着叹息:“会有的,以后会有的。”

    他把我的脸抬起来,拿了纸巾擦我的脸,我本能地向后一躲却被他略有担忧的眼神制止住。

    我有些疑惑地摸了一下脸,不由得一怔,我哭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一点点替我擦干了眼泪,一张浸湿又换了另一张,陪我安静地坐了会。

    一周后我拆了纱布,伤口结痂泛痒,至此彻底留下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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