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来了一位客人 (第1/3页)

    她一夜未眠，当她彻底清醒时，疯狂的记忆如上涌的cHa0水般灌满整个脑子。

    那只小山羊是如何被nVe杀的呢？

    是她SiSi箍住，怀抱着它同时也抑制着它的呼x1。她拿着那粗糙的利器往柔软的脖颈上割，温暖的血Ye便从脆弱的皮层和血管内喷涌而出，她的手上沾满了血。

    她抱着腿坐在海边，心脏狂跳着，浪cHa0声撞得她x闷。满天星辰无言闪烁着，或许它们曾连接在一起，就像一块布，一片土地，只是后来被剪碎、刨开，变成碎屑、泥粒。

    当那只小山羊在她怀里不再挣扎，在Si亡里静静融化时，她莫名哼起了歌，是那只小鸟鸣唱的曲调。音符飘散在空中，听起来很拙劣，就像是一个跛脚人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为什么要唱呢？是在庆祝自己不用忍饥挨饿？还是在掩盖心中的愧疚？又或者是给小山羊唱的最后一支安魂曲？

    她看见那纯白sE间涌出的鲜红，便想一把捏住那柔软的脖颈，再闻一闻汩汩流出的鲜血，让它像小河一样在泥土上流淌，流成一条鲜红的、细长的河流。在河流的尽头，她要cHa上一根树枝，以生命来供养它，让它绽放出属于生命的花朵。于是她看向那脖颈上正一呼一x1的裂口，拿上溅起红点的树枝，在创口的边缘磨蹭许久，接着往下直直捣去，一下、两下、三下……直到那树枝稳当立在脖颈上，如同本就生在于此处的植被一般。做完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后，她才正式大快朵颐起来。

    太yAn升起，新的一天到来。她怀抱着那颗海莲，脸蹭着灰sE树g，手里握着打磨的石器和一根光洁的肋骨。海莲又长高了许多，昨日还紧闭的花bA0，如今几乎都绽放开来，金hsE的裂片与初生的光辉相得益彰。

    她的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上正翻卷着浪花。海鸟俯冲掠过海面，随后一条鱼在它的喙间挣扎，座头鲸跃出水面，又猛扎进去，拱起的背部在空中留下一道流畅的弧线，鸟鸣划过天际，悠长渺远。

    曾经沉默的大海终于热闹了起来。

    遥望着无法企及的海平线，投身大海的诱惑和溺水的恐惧左右撕扯着她。

    她站起身，朝海里走了几步，海浪拍上岸，拍得她感觉有些疼，像是邀请她走入海底的未知世界，又像是阻止她继续前进。饥饿、忧恐，作为人的部分知觉恢复了过来，但同时她也意识到人本身潜存着兽X，就像先前自己杀Si小山羊一样。

    她的脑子里总想着——自己是因为饿了才杀Si小山羊的，也是因为小山羊太可怜了，所以才选择让它不那么痛苦的Si掉……我没有错，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没有人会指责我，我为什么要如此自责呢？我只需要把那些残骸、痕迹收拾g净，提防野兽循过来。一切都是为了活着！只要我能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那都不算做错事……

    可笑！抱住它，给它唱歌算什么温和的Si法？把人的意志放在动物身上？太荒唐了，这是伪善的说辞。分明是自己一看到柔弱可Ai的生物落在自己手上，就想将它变成自己的所有物，想nVe待它，毁坏它。

    你最喜欢的不就是这样吗？去做一个人？人生来就有着残忍的习X，是人类自诩为高级的哺r动物，有情感、思想。当被打回自然的世界，压抑、掩藏的兽yu便展露无遗。

    够了！她不想再去想了，只是回忆了一个片段，她猛地弯下身g呕。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她本来想着活下去，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但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了，如果有什么外力能瞬间结束自己的生命就好了，独自在这里实在是太孤独了。

    “乐海Y……乐海Y！小乐！”一个nV声从她背后传来，叫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怎么可能。一直以来这里只有自己，不可能出现第二个人的声音。是幻听吧？自己已经饿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还是寻着声音转身过去，一个穿着红裙的少nV倚着那颗海莲。

    “快过来呀，小乐，你站在水里做什么？你是想——沉进大海里吗？”少nV理开头发放声呼喊道。

    不，当然不是。她改变了主意。

    她朝着海莲走去，拨开海风、水汽，少nV的轮廓在她眼前愈发清晰，距离越小，少nV的面容就和记忆中的故人愈发相似。风扬起她的长发，日光投下的影子如同面纱丝丝缕缕附在她脸上，余下的发尾在空中浮动。这令她想起了曾于梦里见过的水母，那些在水中舞动的细长触手。

    “你是，许梦兰吗？”她直接抛出了这个问题，那双映在水族馆玻璃上的明亮眼睛，她不会忘记，即便那只是一个梦。

    “是的，我当然是，”少nV走向她，张开手臂紧紧拥抱住她，“你一定等了很久了吧。”

    温暖迅速覆盖她的全身，此刻海浪声骤然停止，海风也凝滞在空中，一切都停止运行了。自她醒来，这是第一次和一个人拥抱。这是真的吗？若不是感受到除自己以外的肌肤质感，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这样孤独到Si了。

    不过，就算这是一个让她沉睡不醒的梦，她也心甘情愿。

    “梦兰……我真的是乐海Y吗？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她趴在许梦兰肩上喃喃道。

    “只要你想，你就是。我要找的只是你。就像我可以叫‘许梦兰’，也可以叫‘梦梅’‘梦蝶’。随便怎么叫，但我只能是我，你也只能是你。”说完，许梦兰轻拍了下她的背。

    她的脑海里当即浮现出母亲哄睡自己的场景，那是午睡时母亲侧卧着把自己拢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后背。母亲身上有一GU淡淡的香味，她舒适得缩着贴近了母亲，一切，都是暖烘烘的。

    “哦——乐乐乖，mama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从前在一片深海里，有一只小鱼……”

    “嗯，我试试吧。”乐海Y放低声音回答，将信将疑。

    许梦兰放开怀抱，让她定在自己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神情严肃，最后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手指顺着肩颈朝手臂下滑去。乐海Y有些局促，眼神飘忽，偶尔往人那边看去，也不敢乱动，不知道眼前这个少nV要做什么，她默不作声，静静观察着。

    “我还是来得太晚了……你受了太多苦，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弄得身上全是伤，”她叹息道，严肃的神情转为了哀伤，低声自言自语着，“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这，都是我的错。”说到这里，明亮的眼睛也蒙上一层充满哀切意味的薄雾。就像两人身前这片海洋上空盘旋的青灰sE薄雾，被遮蔽住的太yAn融入其中，天空的sE彩如同在海里泡烂翻出猩红内芯的树枝。

    乐海Y低头往许梦兰手指那边瞟，发现她正摩挲着肩头刚结痂不久的一道划痕，她立马把脸别开了。短暂的沉默横隔在两人身T的空隙，乐海Y开口改善这尴尬的气氛：“那个……我不记得自己会不会做衣服了。”

    乐海Y的记忆里没有制衣相关的片段。当初她也试着折下一堆树枝、树叶堆在面前，凭感觉制出件树叶衣服，可是穿上去立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