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兰屿的海 (第2/5页)

在客厅，然後喝着酸酸的洛神花茶，杯子里泡着酱紫红sE的YeT。

    「跟你说，这个洛神花喔，放两颗就刚刚好，放太多就酸了，这个对血管很bAng喔。」他坐下来，开始谈起以前在大陆做导游的工作，他跑团根本就只是个烟幕，真实赚钱的是带团友们去买A货包包，赚到翻，赚到笑，还有在珠海的莲花路称霸的事迹。

    「发哥跟你说，以前大陆喔，人r0Ub猪r0U还便宜，你懂我的意思吧？燕瘦环肥，我真的…」通常谈到这些发哥就很雀跃，但很快就会困了，慢慢走回房间休息，而他会捧着书本细读，或者看着海边发呆。

    这里的时间并不难过，规律有序，也许这样过着，有一天他会好起来。

    暮sE渐浓的时候，阿汉会回来，在民宿里，他又回到那种腼腆内向的状态，与人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在民宿偶遇你的时候，手会有气无力的抬在半空，眼神有时飘到你的身上，与你轻轻对上一秒，有时则对着空气，这是他世界中的打招呼方式。

    他回家後，一贯匆忙回到房间，吃饭的时候才会出来，吃完後，将帮忙将杯盘狼藉的桌面收一收，碗筷拿到厨房的锌盘，然後又飘回房间，像透明般存在的幽灵。

    某次餐桌上，有这样一场暴风式对话。

    「你怎麽都吃这麽少！是不是在外面吃了什麽。」发哥拿着白饭问。

    「没有，没什麽胃口，我要回去房间补一下英文。」阿汉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要去美国？你这样跑掉，你的学业怎麽办？」发哥放下碗子，凝sE地看着阿汉。

    「就休学啊，我说了很多次，只是你拒绝去听这些事吧。」阿汉微愠道。

    父子总为这件事而争执，通常临近爆发点之际，阿汉都会率先回房间，终止战事。这些家事，旁人只能旁观，杨曦遥也好，曹远东也好，一向对此三缄其口。

    至於杨曦遥，他只知道她是兰屿高中的老师，其他的一无所知。他起床之前，她已经出门，偶然会在h昏时刻回来，帮忙煮饭，来无踪去无影。大家同一屋檐，但过着自己的生活。

    在兰屿的第五天。

    这是真正初次跟杨曦遥接触，前面有四天时间习惯大家的存在，第五天才正式接触，曹远东事後认为，这种安排恰到好处。

    那是一个星期六，杨曦遥躲在厨房替大家准备午饭，她穿起米白sE的大围裙，短发都绑了起来，短短一截的头发绑在脑後，她切着葱段，手起刀落，刀锋压过葱段，一截截的长葱便成了葱花。

    曹远东整理完民宿各个房间，刚好经过厨房，听见熟悉的切菜声，往里面一瞥，她的身影在袅袅热气的厨房，显露着一种庄严的神圣感，她全副JiNg神都在应付砧板上的葱段，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曹远东耐心地等待她切完葱段，右手放下了刀具，他才从门口探出头来，轻声有礼貌地问道：「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吗？」

    杨曦遥看了他一眼问：「你会做什麽？」

    「煮饭还是会的。」曹远东应道。

    「那你就来帮忙吧，你、我、发哥和阿汉，我只吃半碗，所以三点五个人份量，这样懂吗？」杨曦遥开始发号施令。

    曹远东乖巧地走到电饭锅旁边，将内锅取起来，秤好了白米份量，放水洗米，手搅动着雪白的米，将米沥乾，将工序重复了两次。洗好之後，他将内锅放在水龙头底下，注入清水，清彻的水，渐渐盖过白米，曹远东伸出手，将手掌放在白米的表面，水的刻度刚好到掌骨之处，确保水量恰好，便将内锅放回电饭锅里，一切都算是有板有眼。

    杨曦遥在旁默默观察，经过数日来的相处，心中倒也有个底：「看来人是挺正常的。」

    杨曦遥起了炉，猛火放油，蒜头爆香，高丽菜倒入，在炒菜的油烟之中，她说：「喂，後天民宿有一对法国情侣要去岸边潜水，我们都可以免费随行参加喔，你要不要一起去？」杨曦遥的句子好像是有关心的意思，但声音是一贯的冷漠。

    「哎…我可以去吗？」曹远东看着她，以一种「我真的可以吗」的无辜眼神看着她。

    「我觉得你这个人不太可靠啦，但这是你的权利和福利，我还是需要告诉你的。」杨曦遥清晰地说，当她教育行业的，老师就是掌控权力的至高人物，而权力最容易令人腐化。

    云和日丽的兰屿高中，白云像棉花糖一样飘在学校主建筑群的上空，映衬白云的群山，仍然翠绿如玉。午休时段，杨曦遥从教职员室走出来呼x1新鲜的空气，在门口就撞到一个不认识的男学生，孤零零地站在教室的门口，眼睛盯着C场上玩得正疯的同学。

    出入教职员室的老师也不少，但每人都对他视若无睹，彷佛视他如空气般透明，她不理解这是什麽状况，杨曦遥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灵异节目，一瞬间打了寒颤，全身发凉，难不成…只有我能看见「这个人」？

    她战战兢兢地走近过去，以蚊纳般的声音恭恭敬敬地问：「请问…你怎麽会在这里…」问话的同时，她冷不防用颤抖的手，轻轻碰了一下男同学…是碰得到的，有T温的，这两点，确定无误，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个男学生看着这位新来的老师，样子怪里怪气的，心中觉得可Ai，嬉皮笑脸回应：「老师，你不用管我，我没事的，嘻嘻。」

    杨曦遥的胆怯心情很快就彻底消化，她凝神看着这小家伙，又问道：「你不用吃午餐吗？不用去C场打球吗？」明明是受罚，为什麽要笑逐颜开呢。

    「我不太能离开这里，而且连洗手间也必须要得到批准才可以去的…」男同学脸上还是笑笑的，杨曦遥正想追问是要得到谁的批准呢？冷不防身後就传来沉厚的脚步声。

    她转头一瞧，资深的张老师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先是温柔地望了一眼杨曦遥，但那眼光却暗藏着某种敌意。然後又端庄优雅的转身，笑意盈盈地看一眼男学生，那男学生遇上张老师的亲切笑容，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胆怯无声地低下头。

    张老师在这样不经意之间，彷佛完成了什麽，这时她开口温柔提问：「你就跟杨老师说说看，为什麽你会在这边罚站呢？」

    那同学低头嗫嚅，好像整理了某种状态，抬起头，脸上挂着笑容谈道：「是因为我影响了全班的上课气氛，我这样做，全班的同学都不喜欢我，所以我觉得要诚意地向老师道歉，於是来这边罚站，连续七天都不准离开，直到上课的钟声再次响起。」

    杨曦遥以为耳朵听了什麽怪谈故事，但一抬头，目光便碰到张老师和男同学，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盯着她，无声的眼神，沉凝在半空之中。她在一瞬间察觉了什麽，低下头，脸上露出一副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闲事的赔罪笑容，然後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