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疯狗 (第2/2页)

之间尚且如此，更何况你和那个不男不女、一无所有的小老师。”

    进来这么久了，郁老第一次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产生了一点可有可无的怜悯。

    “你这样做，会害死他的。”

    郁尘垂下视线，固执的摇头，“我会让他明白。”

    让他明白，我有多么爱他。

    郁老知道自己此时说再多都已经无力回天，他没法改变郁尘的心意，也威胁不到郁尘。

    那双眼睛里，看似平淡无争，却透出谁都看不透彻的野心和决绝。

    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甚至连偌大的郁家都不看在眼里，只是因为他不在乎。

    他的野心从来不是这些金钱和物质，他要的是再也没人能掌控他。

    他要把所有人都拢在掌心，如果做不到，那就全都毁掉。

    “郁家不会承认一个双性人生下的孩子。”

    郁尘笑了笑，“我这辈子，都不会让其他人生下我的孩子。”

    郁老阖上眼，什么话都不必再说了。

    他拄着拐杖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郁尘，转身离去。

    人怎么可能会不变心呢？

    总有一天郁尘会明白，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就在郁老走到门边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几道零碎的脚步声，磕磕绊绊地从楼梯转角一路传下来。

    “不、不要走……”

    郁老停在门边，冷淡地回过头，瞥向那个衣着凌乱，神色慌张的男人。

    他扶着墙艰难的从楼上迈步下来，磕磕绊绊地，好几次都差点踩空摔下去。

    他的视线颤抖着望向站在门边的人，又看了看跪坐在茶几旁一直不曾起身的身影，哆哆嗦嗦的开口。

    “请您、请您不要走……”

    郁尘的神情有一瞬间变得无比狰狞，就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看向脚步凌乱的人，脸上强撑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老师怎么醒了，不睡了么？”

    他站起来，像是往常一样，走过去要拉沈夏的手。

    沈夏却蓦地停在原地，不肯再过去半步。

    郁尘的眸子转了转，像是没看到他的闪躲，视线落在他光裸的脚上，嗔怪道：“地上这么凉，怎么又不穿鞋？”

    他再次伸手去拉沈夏，这一次沈夏却如临大敌般猛地后退了两步。

    他抿了抿嘴，视线掠过郁尘看向那个站在门边的老者，心脏跳地极快。

    从浴室出来后他并没有睡着，他很累，但却毫无睡意。

    他躺在床上空等着，没等到郁尘的到来，却听到客厅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他偷偷下了床，扶着墙走到楼梯转角，他沉默着听了很多，也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冲出去求救。

    直到老人家要离开了，他再也忍不住了，那可能是他唯一的向外界求救的机会了。

    郁尘说的对，他一直都学不乖，他还在试图逃跑。

    封闭的牢笼不能磨灭他的意志，只会让他愈发的想要逃跑。

    ——他要离开这里，离开郁尘的身边。

    郁尘脸上的笑意快要维持不住了，他又一次的伸出手，死死地拉着沈夏的手腕。

    他用的力道极大，攥的沈夏腕骨甚至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沈夏从这阵剧痛中清醒过来，猛地挣开郁尘的手，挣扎着跑向门边站着的老者。

    他像是在黑暗中行走了太久的旅人，好不容易窥得一点亮光，就义无反顾地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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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没能看到，除了他之外，那些人脸上的冷漠和漫不经心。

    他甚至都没看到郁老眼中露出的那点可笑的怜悯，和管家脸上的同情。

    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把抓住郁老的衣角，惊慌地求助。

    “请您救救我，我不想再被关着了……救救我……”

    他的眼中快速的聚满了泪水，手指将那点衣袖攥出道道折痕。

    郁尘在他身后回过头，安静地望着他，嘴角的笑意收敛。

    “老师，回来吧。”

    沈夏用盈满了泪水的眸子望了他一眼，咬着下唇，缓缓地摇了摇头。

    郁老看着这一幕，终是叹了一口气。

    他在沈夏怔愣的视线之下，抽出他紧攥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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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沙哑的声音里透出几分上位者的冷漠无情。

    “谁年轻的时候不走些弯路呢，你就是郁尘的劫难。”

    沈夏迷茫地望着他，然后被管家轻轻推开。

    郁老向前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隔着管家的肩头，无悲无喜地看向他。

    “我知道这对你并不公平，是郁尘偏执了，等到他重回正轨，我会补偿你的。”

    沈夏有些听不懂了，“为什么？我、我不要补偿，我只是想走……我想离开这里，过我自己的生活。”

    郁老不再回答他这个问题，转身离去。

    在他的观念里，牺牲一个沈夏，换来郁尘的成长，无所谓值得不值得。

    他会补偿沈夏，但现在，他却救不了沈夏。

    他可以用各种手段让郁尘乖乖听话，但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和郁尘闹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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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沈夏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但他要让郁尘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太过偏执反倒适得其反，他等着看郁尘后悔，等着看他痛失所爱。

    大门阖上，阻挡了一切视线。

    沈夏站在原地，呆愣地呢喃，“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是想走……”

    身后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熟悉的怀抱将人笼罩起来。

    男人低沉地笑出声，带着点风雨欲来的紧绷感。

    “老师，你还不明白么？”

    “没人能带你离开这里，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