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15 (第1/1页)

    夕yAn已沉，夜景随着路况不断变换。

    「哇，好壮观。」

    夜晚的演奏中心打上灯光，又是值得一看的绝景。

    秋熟悉的引领在前，像是经验老到的忠实听众。没有丝毫犹豫穿梭廊道，也无心留意抱着疑问，在後头紧紧跟着的虹。

    一心想赶快听到演奏，竖起耳朵想试图听有没有不经意流泄的琴音。

    人群涌进观众席，b秋预期的还多了不少。看来今天这位钢琴家有些来历，这麽一想，兴致又更高了。

    很快找到位子落座，快速扫过今晚的演奏曲目，接着，尽力回想几乎要忘掉的旋律。

    「哇，很年轻的nV生。不如说，才刚高中毕业的年纪，就能办这样规模的音乐会，好厉害喔。」

    见虹也在读节目单，很明显两人重点放得很不一样。翻到演奏者简介的页面，浏览过後，也发出同等的赞叹与佩服。

    如她所说，这样的钢琴家总是与周遭的人有很大不同，小小年纪就埋首於长时间的苦练，不断磨练自身的音乐素养，培养独特的音乐感官。出国参赛累积演奏经验、接触世界各国不同风格演奏家的薰陶、接受一流老师的指导，在在促使一个幼小孩童不得不成长，所以，即便外表或实际年龄不大，他们内心总有个成熟的灵魂。

    能在这种环境出头，想必有她厉害之处。

    观众席弥漫想仔细欣赏演奏的期待与兴奋感，前排依旧能看到被长者占据的情形，没有几张年轻的脸孔，倒是携家带眷的家庭不少。感叹有意愿消费於古典乐的人还是有待努力，果然在既定观念影响下，艺文活动很难普及，感到可惜的同时又涌现一GU优越感，因为能静静享受JiNg彩的演奏，享受到深入理解後才能获得共鸣的音乐。

    开演铃声响起，观众席回归静寂，光亮的舞台只有黑sE钢琴。

    旋转门开启，没等演奏家现身，刹时便响起欢呼声与热烈掌声。沐浴其中的少nV自信的走向舞台中央，环视整个音乐厅後，行了标准大方的礼。

    「好漂亮的人。」虹小声的赞叹少nV的长相。

    鲜红的礼服，简单的剪裁展现她气场十足的霸气。

    一瞬间秋彷佛有跟少nV对到眼的错觉，足见她掌握全场的魅力。

    动作俐落的调整琴椅，落坐後闭眼片刻，随即抬眼望向半空，然後，双手放在琴键。

    同时，感觉有个厚实的重量加诸舞台，她奏响的第一个音就有让感官放大的张力。

    观众刹时恋上她的琴声，和催生出乐音的她。明明像是抚着琴键轻奏而过，每个乐音却如此明快，钢琴每个角落都跟着共鸣似的。

    狂放不羁、大方沉稳的秀出臻至纯熟的技术，音乐本身像个生命T般活了过来，第一首演奏完毕。

    短暂停顿後，随即进入第二首。

    细碎的音符紧密排列，李斯特《超技练习曲》中的〈轻盈〉，众所皆知的高难度曲子。

    不规则的节奏与折磨演奏者的半音阶都没有任何不适，明朗而饱满的旋律连续跳跃，甜美而痛苦、晶莹剔透的颤音清晰准确。

    秋听得出神，乐音的残响既能留在耳中，却又不会过度滞留，紧密化为曲子的一部份。

    如此悠闲的光景却被突如其来的激烈乐句划破，充满戏剧张力的旋律，如怒涛反覆袭来退去，化成更大的浪头向前涌来。

    舞台消失，眼前被黑暗笼罩。

    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拂过少nV的发丝，吹动礼服下摆，像在燃烧似的。

    少nV化成一团火球在风暴中熊熊燃烧，那GU炽热的能量向观众席扑面而来，感觉背後有种被烧灼的刺痛感。背部和额头冷汗频冒。

    多麽可怕的讯息量，不得不叹服她自信满满的叙事力。能感受到少nV想对某个人怒吼，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燃烧自己，祈求那个人能注意到这满溢而出的激烈盛焰。

    最终曲目也进入後半段。

    激烈的快速音群迎向ga0cHa0尾声，大气又温暖，令人眼睛一亮的乐段。

    能感受到少nV是在真挚地述说乐曲，还弹奏的张力十足，绝不流於逞能、做作。

    秋闭上眼，心想「要是雨的话，会如何演绎」，如今的她能奏出过去那样震撼心灵、令人悸动的乐音吗？

    曲子结束。

    少nV露出笑容，脚步轻盈的走进侧台。

    有种突然豁然开朗的解放感，众人不约而同起立鼓掌，音乐厅陷入疯狂的喝采声中，秋慢了一拍站起身，旁边的虹已然被少nV的琴声征服，眼中那喜极而泣的表情似乎随时会夺眶而出。

    年仅十九岁的她所构筑的音乐竟会如此成熟，拥有格局恢弘的超高水准，可说是个奇蹟。

    「天才……」秋不禁脱口而出：「没想到真的出现了。」

    回应此起彼落的安可声，少nV再次现身，弹起了安可曲。

    回忆随着乐音一幕幕上演，顿时觉得脸颊发烫，血Ye刹时急窜全身。

    秋翻起演奏者的简介，仔细审视封面身着一袭黑sE礼服的少nV，俨然像个成熟的nV人。

    我认得她！

    但记忆中当时的她不是什麽明日之星，是跟秋一样，坐在台下这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