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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流不息的车cHa0，猜着路人的心事，他觉得什麽事都有可能，好的那一面的可能。

    开车的舅舅瞄到家豪有笑容，心里很振奋，转了个弯，想让家豪看看更多不同的城市风貌。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舅舅东张西望，想找些有趣的事逗逗家豪，这时有个人x1引了他的注意。

    「家豪，那是不是吴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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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手席上的王nV士往舅舅指的方向看过去，家豪也坐直起来，怀着期待的心情望向窗外。

    几步远的地方，是百年的车没错，他载着一个nV孩，一边注意着红灯一边和她谈笑，很自在放松的样子。

    「是他没错吧？」舅舅说。王nV士也转过头来看着家豪。

    家豪脸上僵住的笑容没有变，他点了点头。红灯转绿，车子往前驶去，mama和舅舅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百年，没过多久又转移话题了。家豪看着百年和那个nV孩，直到他们转弯没入车cHa0。

    他认得她，也还记得那一盒巧克力。

    真奇怪，他并不生气，不知道该怎麽生气。百年看起来很好，他和那个世界、那些背景和那个nV孩子很相配。这是当然的，他本来就是那个世界的人，如果mama没有请他来当家教，他到现在还会安稳地活在那个世界里。

    以前他所看到的，全都是被自己身边的气氛包围的百年。百年很厉害，从来没有露出不适应的样子，在此之前家豪都无从b较哪个世界对他b较好。现在事情很清楚了，虽然在哪里百年都如鱼得水，但很明显的，属於百年自己的世界才不会让他那麽辛苦。

    这一次是因为mama不准任何人来看他，但如果换作百年来照顾他呢？他还会有脸叫百年等他吗？他对mama和舅舅做了什麽，就会对百年做什麽的，看看现在mama和舅舅是什麽样子？

    家豪靠回椅背上，看着前方助手席上的mama。

    她曾经很漂亮，如果他扮成nV孩子很漂亮，大部分是因为mama也很漂亮。这几年她相貌没什麽变，但是早就失去x1引力了，因为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碰到跟工作无关的事，她就像个神经病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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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豪全身的力气都被cH0U离了，他陷入椅子里沉思着。

    这实在太讽刺了。正常世界的东西还没叫醒男人之前，反而先叫醒了妖怪。

    他要把男人继续困在这片破败里吗？困多久呢？

    晚上，百年又来了一通电话，mama走进房间想问家豪要不要接电话，他摇了摇头，但是等到mama走出房门，他又像受到牵引一般忍不住跟了几步上去。

    不行。这是个好机会，刚好很久没见面了，刚好他在想接电话的时候拒绝了，阻止自己真的去行动，顺着这GU气势，他可以疏远百年进而切断两人的关系，让百年误以为这只是一场短暂的闹剧。如果等到以後，一定会b现在更痛。

    所以他退了回去，走到书桌前看着参考书的书背。现在mama正在告诉百年，「家豪不能接你的电话」。

    由mama来说真的容易多了。

    想起百年曾经因为他的数理成绩而皱起的眉头，家豪轻轻笑了，笑眼里落下斗大的泪滴，然後他拉开椅子坐下，拿出了cH0U屉里的信纸。

    隔天，家豪穿上母亲买的衣服──给男孩子穿的那些──走下客厅，说他要出去寄信。

    mama和舅舅都很讶异，因为家豪似乎已经恢复了──不是恢复成他以前的样子，而是跳过很多两个长辈以为他应该经过的历程，突然变成了普通的男孩子，看似身心健康的那种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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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信？mama带你出去吧。」王nV士赶紧站起来。

    「不用了，我用走的去就可以了。」家豪边说边拉上薄外套拉链。

    「可是……」人群呢？吵杂声呢？那些恐惧呢？王nV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她不懂以前很要紧的事为什麽突然无所谓了。

    「我要自己去，一下就回来了。」家豪很坚持。

    王nV士还想劝他，被舅舅拉了一把。他向她使了个眼sE，要她让家豪去，等到家豪走了，他再尾随着保护他。

    捏着手里的信，家豪走在路上，随时会有机车从旁呼啸而过，某些店家前会聚集大声说笑吵闹的人。这有什麽大不了的？这世界的随便一个角落都能看到这些景象不是吗？

    他觉得很坦然，一步又一步毫无畏惧地往前走，心里只剩下疲惫以後，害不害怕、有没有勇气，那都不重要了。

    舅舅看着家豪把信投入邮筒，还到饮料店买了一杯茶喝，然後很自在地走回家，对习惯外界一点障碍都没有，也完全没有发作的迹象。回到家以後，家豪还坐在客厅看电视等着帮他开门。他早就知道舅舅一定会跟去了。

    百年收到信以後很惊喜，他一直以为之前老是不能说上话是因为王nV士的阻挠，家豪之所以写信给他，是因为这是唯一的管道，也许他是哀求舅舅帮他寄的吧，谁知道他用了什麽藉口呢？这都不重要，他收到家豪的信了，他赶紧把信拆开来读……

    吴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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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概算过了，你担任家教期间，我的数理成绩平均大概进步了二十分，虽然文科平均退步五分，你还是很bAng，毫无疑问，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家教。

    虽然现在我身上显然还残存着你给我的各种影响，但是我知道你和我从来都不曾在一起，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头，谈我的事还是其他事，我们都属於不一样的世界。

    你偶尔透过一个秘密的管道来陪伴我，但是最後你还是应该离开，应该回去，我都知道，只是我好喜欢听你那些话，柔柔的很适合盖在心上保暖，事实上我应该只保留这些就好，放你回去你的世界，可是就是会忍不住伸出手抓着你不放。

    我想我也该适可而止了，就当作我一直都好不起来吧，还好我家不在你平常必经的路上，我们不会有机会碰头，只要让时间就这样过，很快就没事了。

    最後，我得说得明确一点，我们分手吧，如果我们曾经真心交往过的话，这段日子谢谢你的照顾。

    家豪

    百年放下信，紧抿着嘴，板着脸开始拨电话，但是没有用，之前联络不上家豪，现在家豪打定主意逃避他，他更不可能有机会。

    於是他冲出宿舍的门，跨上机车直飙家豪的家，铁门是关着的，他连院子都进不去，他按了电铃，向王nV士要求见家豪一面，还是失败，连要求传个纸条也被拒绝。

    他知道那是家豪的笔迹，那些话也是家豪的语气，但是他不信，他要听家豪亲口说，否则他不会同意这麽荒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