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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捷径 (第2/2页)
恶心得要命还欺压民女,结果在我父亲兄长面前只敢点头哈腰的老东西。” 乔行砚微微挑眉,对于这个答案很满意,他乘胜追击道:“对你父亲与兄长点头哈腰?” “可不是么。”提到此人,江淮瞬间胃口都没了,他将箸放下,愤慨道,“他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绸缎卖得极贵。被百姓说了之后还抵死不认,甚至将人打了一顿,说这绸缎全是运到京都卖给世家公子的,江城的平头百姓无福消受。这事一出,郡守立马将这烂茬交给了我们府中,父亲懒得同他交谈,便只叫兄长去处理。我起初还担心兄长被那老东西迁怒,结果去前厅一看,却见那老东西低眉顺眼的,甚至还同我打招呼。也不知道父亲与兄长做了什么,竟叫他这般收敛,甚至还真将价格降了一些,虽然还是高于其他地方的价格。” 乔行砚心道,想必是因为江氏手握商道管理权,有能力叫余承德无法将绸缎运至京都,或是运也只能以高昂的价格走商道,这才导致余承德不得不向江氏低头。 乔行砚忽然有了比自己动手更好的计划,他思忖一番,最终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江公子,不知你的兄长,是否与你一样,同裴敬淮交好呢?” 不聊余承德之后江淮又恢复了好兴致,当即答道:“当然好!我母亲娘家便是礼州的,幼时我与兄长时常去礼州住上一段时日,是以都认识裴敬淮。除了裴敬淮,我们与宋雁南、萧兰止也是一块长大的,只不过姜牧之只有我熟,兄长与他不太熟悉……” 乔行砚耳边是对方关于童年往事的喋喋不休,心中的想法却是愈发笃定,强取只是下下策,若能有更好的法子,他怎么也得试一试。 平州,镇远军军营。 大帐内,众人围在沙盘前听从裴归渡的作战部署,期间就即将出兵的寮山一战进行了多方商讨。 裴归渡指着沙盘一处,正要将此地的突袭任务交与宋云时,便被自帐外而来的传令兵打断了话语。 “报——” 那传令兵一开口便将沙盘前所有人的目光都统一到了他的身上,裴归渡凝神看着面前躬身之人,不等吩咐便听到了对方探查到的情况,那传令兵道:“经前线探子回报,发现南蕃军朝京都的方向放出了一只信鸽,但碍于处在对方营地,不敢妄自出动拦截,恐打草惊蛇,是以对于信的内容无从知晓。” 往京都传信?裴归渡挥手将人遣下去,思忖一番后看向宋云,问道:“我若此刻往靖央送一封信,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宋云看着对方,思量道:“现今我军与南蕃军僵持着,若同靖央传送信件,很大概率便是有意与靖央结盟。” “那若是同南蕃都城传信呢?”裴归渡追问道。 “与南蕃传信……同南蕃国主求和平战?可南蕃军既然有意挑起争端,就不可能在此时求和。”宋云仔细思量一番,最终惊道:“你的意思是京都城中有人与南蕃军勾结?” 此话一出,在场其他将领也是一惊,面面相觑着确认对方的看法。 裴归渡沉声道:“一切不过是猜测,南蕃军不可能在此时无缘无故往京都送信,这其中定有隐情。” 宋云仔细思量一番,突觉细思极恐,却也不好在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胡乱猜测,况且此刻帐中不止他们二人。 寮山之战在即,探子所报又仅三言两语,是以为了稳定军心振奋士气,裴归渡并没有将此事摆在明面上,只是命令在场的人莫要私下言说此事,便继续安排作战部署了。 天边斜阳落下,众将领出了大帐,只等出兵击退寮山的南蕃军。 大帐内,裴归渡双手撑在沙盘边缘,俯身看着面前的山川河流,神色略显疲惫。 “昨夜又没睡好?”宋云直起身来瞧着对方,“还是因为城防图的事情?” 自打那日郭绣再度开始绘制城防图起,裴归渡便再无一刻将心放下来。白日研究地形部署作战,夜间便将郭绣绘制的城防图全部整合一遍,将其存误的地方修改过来,新增的地方届时再派人去暗中核实。如此一来,他便很少再睡个好觉了。 裴归渡直起身来,拇指与食指指腹捏了捏眉心,紧闭双眼缓了片刻才重新睁开眼,道:“郭绣绘制的城防图大半都是对得上的,但仍旧有一小部分看着不对,似乎漏了些山道。到底过了这么长时间,难免有出错的地方,还是需要派人去核实一番。” “需要下令让潜伏在南蕃的暗卫去核实么?”宋云正色道,“可现今两国正处在僵持不下的阶段,南蕃都城怕是也派了重兵防卫,若是他们的行踪被发现,往后便很难再安排人进去了。” “此事不急,如今守大于攻,先将平州的事情解决完再议不迟。”裴归渡道,“郭绣呢?自打绘制出新的城防图后便再也没见过她了。” 宋云道:“哦,说是你近来军务繁忙,就不打扰你了,每日都待在帐中回想剩下的城防图布局。” 裴归渡颔首,没再说什么。 宋云见面前之人不再说话,便觉此刻正是将心中的疑虑说出来的好时机,他试探道:“我其实很早就想问了,你为何非要将郭氏女留在营中,就因她曾无意中看过南蕃城防图么?你就不怕她别有所图,和皇帝派来的人一样?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户部的人。” 裴归渡见状微微挑眉,打量一番面前之人的神情,反问道:“你以为我为何将此人留下?” 宋云心道我哪儿知道,总不可能是看上人家了吧,可你又不喜欢女子。但他不敢说,只是道:“为了将来威胁郭孝悌?” 朝中人皆知晓,户部尚书是位十分疼爱千金之人,与之交往密切的官员或多或少都知道些郭氏女的幼时趣事,毕竟她的父亲私底下时常提起。 裴归渡摇摇头,道:“我还没到需要用一个女子来威胁她老子的地步。” “那是为何?”宋云想不明白。 裴归渡沉默良久,像是在纠结什么一般,最终平淡道:“是她自己求我不要将她送回去的。” “为何?”宋云不解,他本以为郭绣是被迫留在军营的。 “照她的说法,和亲女子若因战乱回了故国,不是守活寡孤苦一生,便是靠着自家的势力立马寻一个夫家嫁了。”裴归渡负手而立,道,“但她并不想在这个年纪就被自己的父亲安排下嫁到旁的世家中。这一来,女子不似男子三妻四妾,成过婚又因战乱离开,二次下嫁时必然会遭到许多非议。二来,她觉着自己年纪尚小,先前是家国在前她不得不低头,现下却不愿意了。” “是以,郭绣是为了躲避婚事才留在军营的?”宋云有些诧异,他又问道,“可凭借郭孝悌的性子,谁敢对他的千金评头论足?” 裴归渡无奈一笑,道:“此事并非你我能说得清楚的,她既提了,又能绘制南蕃城防图,我又何必拒了人家。况且万一真如你所言,将来对郭孝悌束手无策时,便用他的千金去换呢?” 宋云知晓,对方所说的最后一句只是在打趣他先前的猜测。 “江城可有消息?”裴归渡忽而一转话锋问道。 宋云知晓对方的意思,正色答道:“已然同江成唤交代清楚了,江氏乃江城众商贾之首,账簿一事若有他的帮忙,能免去小公子许多麻烦。你就不必担心了,到底还有江氏与工部尚书在旁,不会出什么事的。” 裴归渡握紧双拳,话虽如此,可他担心的根本不是旁的,恰恰就是小公子本人。若以那人的性子,情急之下不去寻江成唤帮忙,反而想依靠武力去解决,那后果不堪设想。 乔行砚身上的变数实在太多,有时候连他都拿不准对方的主意,仿佛那人真就不将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裴归渡轻叹一口气,希望这战乱能早点平息,他也好早日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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