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暴露) (第2/2页)

溅上鲜血的……

    秋瑜呼吸困难，不敢再想下去。

    她了解公司的做派，正是因为了解，才知道刚才那一幕有多么惊险。

    她坐在办公桌前，似乎正在办公。

    没有目标，没有预谋，没有规则。

    主视角：“……你想烧死我？整个办公室用的是最高规格的阻燃材料，你烧不死我的。”

    他一身黑色大衣，衣摆垂至膝盖，两手插兜，脸上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冰冷至极，带着薄刃似的压迫感，光是对视，都会感到割伤般的疼痛。

    陈侧柏一脸无所谓：“我不会对你动手。我只是想看看你。”

    这样或许能获取更多、更关键的信息。

    主视角却被看得汗流如注，哀嚎似的问道：“……你到底在看什么？给个痛快行不行？”

    第一人称视角断开了，因为主视角已经死了。

    Cebai2054.5.11

    脚下的黏物质，也像一团滑腻腻的水栖生物，几乎覆盖至她脚踝，令她直冒鸡皮疙瘩。

    秋瑜不再恐惧，却仍然难以呼吸。

    秋瑜无条件信任陈侧柏，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生出杀意。这人惨叫时，她却还是皱了一下眉毛，不忍直视。

    “瑜瑜，你洗澡的时候，都看了些什么？”

    陈侧柏看着她，声音平静：“你的加密做得很好，我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你。”

    陈侧柏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橡胶手套，戴在了手上。

    就在这时，陈侧柏突然抬手，瞥了一眼腕表，淡淡地说道：

    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主视角更是发出了痛苦尖锐的惨嚎。

    这些事情，她居然是从裴析一个外人口中知道的！

    秋瑜心底好像被螃蟹的钳子夹了一下，咸腥的海水顺着伤口渗了进去，腌渍得她伤口又涩又疼。

    “我只是想看看，差点杀死我的人，长什么样子。”

    秋瑜以为自己能想象出公司会怎样对待他，但跟现实比起来，她的想象力还是太过贫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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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侧柏松手，扯掉手上的橡胶手套，用打火机点燃扔到一边。

    ——自-杀，他把枪管伸进自己的喉咙里，扣下了扳机。

    一个人逐渐走进她的视野里。

    再高的智力，都无法预测和规避这种突如其来的射杀。

    ——陈侧柏则是被溅上鲜血的试验品。

    听见呻-吟、惨叫、痛哭，看到血-腥残忍的画面，会切身感到痛苦，是人类在漫长的进化史中遗留下来的天性，以便随时远离类似的危险。

    骤雨似的热水浇头而下，她却打了个寒战，牙齿也像发烧似的磕碰起来。

    陈侧柏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二个文件，仍然是一段监控录像。

    陈侧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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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压抑紧绷，陈侧柏迟迟不说他的目的，主视角快被他逼疯了，困兽般用尽一切办法呼叫安保人员，但消息发不出去，整个办公室似乎变成了一个电磁屏蔽室。

    秋瑜不想用“试验品”去指代陈侧柏，可他确实是生物科技的试验品。

    如果当时陈侧柏在旁边的治疗舱里，他是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这场射杀的呢？

    她没想到，他竟会在实验中，从活人变成一滩血rou组织，又从一滩可怖蠕动的血rou组织，变成一个活人。

    ……那一滩血rou组织，居然是陈侧柏。

    他顿了顿，又说：“时间到了。”

    第三个文件，不出意外还是一段监控视频。

    ……大概跟看到别人的脚趾撞了桌腿差不多反应。

    话音落下，画面陷入黑暗，拟感戛然而止。

    她对他的遭遇感到难过，对他的隐瞒感到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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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声线偏冷，此刻却温柔得几近古怪，话的内容也让她汗毛倒竖：

    这一回，画质要比前两个清晰太多，明显是近几年的监控录像，还可以放大画面，调整观看角度，选择观看视角，跟几十年前的3D游戏差不多。

    她不想指责他，可是这一刻，她确实对他的隐瞒行为生出了蓬勃的怒意。

    室内一片昏暗，所有窗帘全部拉上，如同幽冷深晦的海底。

    秋瑜出于某种直觉，小声唤道：“……陈侧柏？”

    她换上睡袍，光着脚走出浴室，却一脚踩进了某种湿冷黏腻的物质里。

    秋瑜愤怒地洗完了澡。

    陈侧柏瞥一眼监控摄像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身形从始至终孤峻而不染纤尘。

    如果这句话是对她说的，那将全是浓烈而旖旎的爱意。

    画面一下子变为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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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抓住旁边的栏杆，才勉强站稳。

    秋瑜迟疑片刻，选择了主视角。

    秋瑜一惊，转头却只看到更加幽晦的身影。

    拟感监控的第一视角，触感只有平时的15%。即使如此，秋瑜还是感到了轻微的痛感。

    可能因为知道，陈侧柏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对待她，这一段秋瑜毫无代入感。

    这时，办公室的金属门忽地开启，她立即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

    他冷漠地盯着她，目光一寸一寸地滑过她的面庞。

    明知道他说的不是她，她仍然生出一种惊悸之感。

    无论主视角如何惨叫，如何求饶，陈侧柏的手指都没有动一下，如同冷硬的铁箍。

    陈侧柏从后面抱住她，下颌抵在她的颈侧，是一个交颈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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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完全是一场随机杀人。

    画面中央，是一个人形大小的密封舱，呈圆柱状，顶部洒落下幽幽荧光。

    一只手突然出现，攥住她的手腕，往旁边一扯。

    监控录像里，秋瑜却只听到了森冷可怖的杀机。

    他就这么自信，认为她不会被外人挑拨离间，被视频的内容吓到，然后远离他？

    她张口，发出粗厚的男声，语气恐惧：“你想干什么？这里有监控！全景拟感监控！只要你敢对我动手，你的余生都会在监狱里度过！”

    而且，裴析给她发这些视频，还不一定是出于好意！

    ——“主视角”就是第一个视频里，面部被加密的中年人。

    两三秒钟后，画面重新亮起。

    录像结束后，跟上一个视频一样，画面归于黑暗，缓缓浮现出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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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画面，感到生理性的不适。淋浴装置喷洒出来的热水，似也在一瞬间变冷了。

    然后，上前一步，一把掐住她的脸颊。

    熟悉的气息包围了她。

    三年来，她一直以为，陈侧柏对她十分冷漠。现在才发现，她根本没有见过他真正冷漠的样子。

    陈侧柏平淡说：“懒得丢垃圾罢了。”

    根据他倒数第二句话，秋瑜推测出两个信息。

    比如，此刻。

    里面关押着一滩血rou组织，正在畸形蠕动，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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