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1/2页)

    两日后一封请柬送至陆宅，陆渊亭看着落款处的人名，眉头紧锁。

    “少爷，您要去吗？”齐安问道。

    “陈少爷都请上门了，若是不去，以他那个性子怕是要与陆家结仇了。”陆渊亭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去备些礼吧。”

    “是。”

    五月十三，陈家大少爷设宴，庆贺生辰，筵席从陈家正厅摆至院中。

    齐安一早就派人将贺礼送至陈家，陆渊亭出了校场便直接过来了。

    今日前来的宾客皆是蓟都的商贾巨富，平日里与陆渊亭并没有什么来往。陆渊亭简单见礼后，便在园子里随意逛着。他沿小径一路走着，往来的人越来越少。

    陆渊亭估摸着时间应该快要开席了，正欲转身回正厅，却听见两个小厮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少爷竟让那容时参加生辰宴，当真是宠哪！”

    陆渊亭本无意偷听他们对话，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容时二字，不由得脚步一顿。

    “宠什么，不过是个被人玩的小倌罢了。”

    “真的假的？我看少爷待他可好了。”

    “害，你刚来没多久不知道，当初少爷花百两黄金给他赎身，看中的可不就是就是他乖巧听话会伺候人。最开始的时候啊，少爷还是很喜欢他的，不过这时间久了自然也就玩腻了，但是旁人可都眼馋着呢。我记得先前有位小少爷，看上了他，还跟少爷要了好几次呢。”

    “还挺抢手啊。”

    “诶，我跟你讲，近些年，凡是陈家生意上有什么难处，就把这小倌送给那人玩上几天，这生意啊自然就好谈了。”

    “真的啊？”

    “我还能骗你不成，我在陈家干了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呢。害，不说了赶紧布菜去，少爷生辰宴就要开始了。”

    两小厮小跑着赶去了厨房，丝毫没有注意到拐角处站着人。

    陆渊亭怔怔地看着小厮离去的方面向，脑子里都是他们方才说的话。

    那些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听懂了，可连在一起却又不懂了。他想去找林冉竹问个清楚，问他那两个小厮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他定要让陈溆严惩乱嚼舌根的下人。可如果这些话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

    该怎么办？

    纠结了良久，陆渊亭还是决定去找林冉竹。他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转身往正厅走去，却看见林冉竹正站在不远处，也不知站了多久。

    “……你……”陆渊亭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开口。

    “渊亭……”似乎是没有预料到陆渊亭会突然转身，林冉竹一愣，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你刚刚都……都听到了？”

    “所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陆渊亭声音有些颤抖，他在想，只要林冉竹回答不是，他都可以当作没有听到那些话，他们之间依旧可以像过去那样。

    可事实总是不尽人意。

    林冉竹偏过头，垂下眼帘，不敢再看陆渊亭，轻声回答道：“……是……”

    这一个字仿佛用尽了林冉竹所有的力气，眼前的一切好像变得雾蒙蒙的。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些出来，早些遇见陆渊亭，或许他就不会听见那些话了。但就算现在没有听到，自己又能隐瞒多久呢？这层窗户纸总归会被捅破的。

    林冉竹突然觉得自己很贱，下贱。明知道自己那么脏，配不上陆渊亭这样的人，却还是忍不住一点一点沉溺在这名为陆渊亭的酒里，一醉不醒。甚至不惜编造一个又一个谎言，粉饰一切，只为能更靠近些陆渊亭，让自己看起来有资格能够与他比肩而立。

    过去的这一年仿佛是林冉竹做的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是时候面对冰冷的现实了。

    陆渊亭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他甚至在想，若是现在林冉竹告诉他刚才那个回答只是个玩笑，他都会相信他，那就是一个玩笑，林冉竹还是那个林冉竹，那个他爱着的、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两人僵持着，都不知该从何开口。

    陈溆从正厅拐出来，远远地便看见这两个人静静地站着，心中猜了个大概，轻声笑了一下，道：“哟，都在啊。”

    “少爷……”林冉竹猛然转过头，一滴水珠被甩落在地上。他后退了几步，藏在衣袖中手紧紧攥起。

    陈溆却似乎没看到林冉竹的紧张和害怕，径直走过去，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陆渊亭。

    “陆少爷可是看上了我家容时？也是，我们家容时长得好看，性子乖巧，又会伺候人，谁会不喜欢呢。”陈溆把“伺候人”这三个字说得尤为重，伸手捏住林冉竹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着他煞白的脸，心生快意，“陆少爷若是真对容时感兴趣，我便割爱，借陆少爷玩玩。来，你跟咱陆少爷说说你的价格。”

    “少爷，别……别……”林冉竹握住陈溆捏着他下巴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哀求。

    “说！”陈溆一把甩开他的手，语气冰冷。

    “……百两银子，容时可以伺候陆少爷一个月，千两银子……容时可以伺候陆少爷一年。这期间陆少爷可以随便提要求，容时一定会把陆少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林冉竹抬头看着陆渊亭，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勉强扯出一点笑容，声音有些哽咽，眼泪成串得往下落，“……陆少爷想要容时伺候多久？”

    陆渊亭觉得刚刚好像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他甚至有些想笑，原来他的所听所闻皆是假的，皆是自己心上人所编造的谎言。

    “如何？这个价格陆少爷可满意？”若不是害怕陆渊亭气急之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