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徵】喑哑_【角徵】喑哑(00-12)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角徵】喑哑(00-12) (第1/6页)

    00

    宫远徵有一个秘密,除了宫尚角,他此生跟谁都没有说过。

    宫尚角也有一个秘密,只对宫远徵一人说过。

    01

    金复又见到从角公子房间走出来的宫远徵了。

    少年还未曾及冠,脑后满头的小辫子上坠着些银光闪闪的银色头饰,自台阶上走下来之后见了他,也只是微微颔首。

    年少的人总归是心高气傲一些的,若是换做之前,宫远徵说不定还不乐意将他放进眼里。只是如今,有很多东西都变了。

    “徵公子。这是角公子让我交给您的,请您务必要当着属下的面喝下去。”

    习以为常了一样。

    纤细的指节上带着些不太起眼的伤痕,宫远徵淡淡扫了他一眼,金复便十分识趣地垂下了双眸。

    从宫二先生房间里出来之后,小公子身上总会有些或多或少的伤痕的,每月两次,每次都是整整一日一夜。

    金复从未听他叫过苦叫过累,他身上的狼狈整个角宫都知道,只是每次见到他时,少年也一直都是这般若无其事地模样。

    可能是习惯了,也可能是乐在其中……总归是没人敢去置喙他的任何,也没人敢去议论这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情。

    ——毕竟有前车之鉴,上一个管不住嘴巴的人,已经扔进墨池当中,化成了一滩血水。

    “哥哥他……还有让你带过别的什么话吗?”

    他说话的时候有几分稚气,完全看不出这是一宫之主的模样,可金复知道,他身上的每一处,几乎都是能够夺人性命的毒药。

    可如今,他却不经意间有些心疼这个孩子了。

    “徵公子——宫二先生说,让您明日再来一趟。”

    少年的脸色rou眼可见的苍白了下来。

    没了血色的唇微微动了动,硬生生扯出来一个笑容,应了声知道。

    02

    “公子,徵公子回去了。”

    昏暗的房间当中门窗紧闭,幽幽地血腥味儿从中央的黑色水池当中传来。

    宫尚角一手撑起地面,一手放在膝盖上,指尖把玩着一个不过指腹大小的铃铛,铃铛的声音有些沉闷。

    迎着房间当中仅有的一盏烛火来看,其表面上似乎还有些来历不明的水渍。

    “知道了,你先下去。”

    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宫尚角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刚刚收拾好的桌面上还带着少年高热的体温,如同烧尽了的薪柴,就算没了火光,依然留有灼热的温度。

    宫尚角伏在案上,眼前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排宫务册子,他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宫远徵的身体上像是淬了毒,一种让他清醒着沉沦其中,又欲罢不能的毒。

    他像是疯了一样想要靠近他,在明知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情况下。

    一个月两次,已经是他能够约束自己的最大极限之内。

    他已经在学着慢慢戒掉这种不明的剧毒,明日的那一次,便是他这个月当中的最后一次,以往都是留在月末才会让自己享用的。

    宫远徵是他的弟弟,但是徵宫和角宫的人都知道,他们之间并不仅仅是兄弟这么简单。

    不是同一个父亲,也不是同一个母亲,只是名义上的兄弟而已,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众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但是宫尚角和宫远徵都知道,他们父母之间的实情并非如此。

    宫远徵的父亲,实际上也是宫尚角的父亲。

    只能说幸而他们的父母死的早,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也就很少,否则宫尚角根本就没有资格竞选执刃之位——这是他们之间互相拿捏着的把柄,也是他们最开始纠缠的缘分。

    宫尚角这一生都是干干净净让人挑不出错来说什么的,就连和他一向不对付的宫子羽都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便如同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冷静又强大。

    这一届的执刃之位,如果不是他哥哥宫唤羽早逝,也轮不到他来与这个竞争力极强的对手角逐。

    宫子羽时常因此而觉得有些心累。

    但唯独有这一件,是宫远徵认为的,宫尚角此生犯过的最大的错误——和自己同父异母的亲生弟弟睡在了一起。

    即便在外人眼里,他们之间只是空挂着一个名头。

    03

    宫远徵今年刚满十七,还是喜欢臭美的年纪,只是他是一宫之主,平日里就算有这份心思也只能藏在心底,暗戳戳的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戴着自己最喜欢的头饰在角宫和徵宫当中晃来晃去。

    在这里伺候的下人大都是比他年纪大一些的,就算是最小的侍女,也不过刚小他一岁,他们平日里伺候着像是伺候主子,可实际上看他不过是像看着自己家的弟弟和孩子。

    苏娘在这里干了十几年,上一任徵宫宫主上任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活得久了的人在见到一些事情的时候,便有一种不可与旁人言说的通透。

    宫远徵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苏娘看得清楚,他们小少爷的脖子和手上,都有些深浅不一的伤痕,想来应当又是去了一趟角宫。

    宫远徵从小到大就是个不被任何人理解的怪孩子,别人哭的时候他不哭,别人笑的时候他也不笑,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时候也知道他们说的话都不好,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算是反击。

    这么多年,苏娘也就只见过宫远徵在角公子面前笑得开怀的样子。

    可那也都是许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再长大一些,他们小少爷身上便全是久久难以愈合的伤口。

    “小少爷,苏娘带了些您要找的药过来。”

    苏娘大概是不会武功,但隔着一扇门却也能听到房间里的人慢慢走过来的声音。实在是累极了,就连脚步声都没有了往日的欢快。

    “谢谢苏娘……药给我,你先下去吧。”

    他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说些什么,他从小就不懂得人的痛苦在何时何地,有什么意义,这些年除了被他奉于神坛之上的宫尚角之外,还没有谁见过他脆弱流泪的模样。

    他在自己的生命里熠熠生辉,维系着他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情感,也是他所有拼尽全力之后想要达到的归航彼岸。

    苏娘的说法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了。

    宫远徵对镜而坐,轻轻拉开了一角的深色长衫上带这些不太明显的血迹,半身衣服自肩头滑落,半身的伤痕触目惊心。

    伤口都不算深刻,但密密麻麻的十分繁多,各种各样的痕迹像是在牢房当中的刑具当中滚了一圈,只是造成的伤口除了看上去丑陋一些之外,并没有那般严重。

    宫远徵面色不改,从中挑出一个红色的药瓶毫不顾惜地撒在自己身上,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药术天才,若有可能他也必然能够从百万药材当中制成药力显着又不显疼痛的伤药,可他偏偏选择了最容易让他感到痛的一个。

    药力刚起,疼痛像是密密麻麻的银针灌入棉絮盖在身上,周围都是刺骨的寒风,唯有这一件可以用来御寒的物件,即便是上面带着刀带着剑,他也不惜以鲜血换得其在身边留存。

    这也是,他和宫尚角之间的,最好的形容。

    04

    大多数时候徵宫当中的下人对他们这位小宫主还是抱有敬畏之心的,单凭他手里那出神入化的毒术,拿出去就已经足以震慑大半个江湖了。

    只是小孩儿从小到大还没有出过宫门,而且他对宫门之外也没有什么好奇心-—除了常常担忧自己那出门在外闯荡的哥哥之外。

    宫尚角在宫门当中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