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_Cater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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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ter7 (第1/4页)

    从花房回来後,整顿晚餐欧文都吃得心不在焉。餐桌上夹杂丁铃当啷的刀叉碗盘的摩擦、碰撞声,汤锅热气蒸腾,而芙拉达的笑声糊在水气里,咕哝着一串日常琐事。

    软黏的一声「啪嗒」,碧娜将一大勺甜菜根染红的炖菜倒在盘里,红sE汁Ye点点喷溅在桌面。一团暗红软烂的东西。欧文心浮气躁地四处张望起来,试图转移冲上x口的作恶感。眼神不自觉地落在麦雅身上。麦雅一如往常安静地用餐,眉眼却轻盈许多,甚至频频抬头认真地倾听芙拉达的闲谈。彷佛两人没有方才花房里的对话,那些难解的问号悄悄隐翳在麦雅恬静的神情里。

    思绪仍不禁神驰。欧文的视线穿透麦雅的袖口,那道伤疤带他回到一个他不在场的过去……同样坐在用餐桌,从厨房传来剧烈的争吵和汤滚沸的声音,然後麦雅戒慎恐惧地缓步靠近厨房,最後义无反顾地冲进去……他几乎能想像麦雅保护芙拉达的样子,大概就像昨天上午那样,声音因畏惧而颤抖,脸sE因不习於成为焦点而涨红……

    麦雅总是如此,暴露习於躲藏的自己於没半点好处的处境。

    欧文曾见过黑暗里蠢蠢yu动的豺狼虎豹,他们伺机着为非作歹,然而这个害羞的人不是,两年前都柏林的清晨,欧文就第一次见识到善良竟也藏身於不法孳生的巷弄。麦雅往欧文这里看了过来,迎上了欧文的目光。她像被惊动却对葵花籽盘留恋不已的小鸟,半低眉半抬眼的看着欧文,盘桓不去。而欧文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正失神地瞅着麦雅,直到听见芙拉达说了「圣诞节」三个字,一句话猛然划过脑海──这里不安全。圣诞节後,不,连圣诞节也不要过了,请你带着芙拉达离开,越快越好──那是麦雅在花房里说的最後一句话。和碧娜的话不谋而合,都要他离开安默斯特。

    欧文漫不经心地切盘中鱼r0U,脑海里浮现笔记本里血红发狂的字迹:什麽时候才可以停下来?我做了什麽?欧文叉了一小块鱼r0U,却迟迟不入口,耳畔又响起一句话:「害Simama的猫还不够,这次脑筋动到芙拉达身上了?」

    碧娜行径古怪,说的话似真半假,然而麦雅笔记本里的留言也令欧文在意。尤其麦雅又要他当心这间屋子,种种一切又让他神经紧绷起来,甚至b之前深夜怪声事件还令他焦躁。

    欧文挪回视线停在碧娜身上,彷佛稍稍不注意就会错失什麽细节,他不停咀嚼着,没意识到嘴里空无一物,只顾盯着坐在对面且不断用力搅着盘中炖菜的碧娜。

    「放过它吧,碧娜。」芙拉达嘀咕着切下一块鱼r0U,他边说边瞄了欧文一眼,继续说:「你非得把萝卜戳烂才能吃吗?」

    「还不够烂。」碧娜手一抬,往下戳刺已经碎得可以的胡萝卜块。然後,像玩腻了萝卜块一样,他突然放下刀叉,捻起沙拉碗中一片羽衣甘蓝叶,两手慢慢展开叶片,几粒YAn红的石榴掉落在桌上。

    「有些鸟就是会挑错时间来,啊,谁叫有人给牠们希望。说真的,麦雅,冬天总有牠们该去的地方,为什麽要g预牠们生存的方式?」他边说边捏着菜叶沾取盘中的炖菜汁Ye,弄得指头红淋淋一片。

    「别老是找麦雅麻烦。我倒喜欢院子热热闹闹的,好像我们现在这样。」芙拉达夹了些芦笋到欧文盘中,以一种温柔的方式提醒欧文用餐。「话说回来,刚刚你和麦雅在花房里聊什麽呢?」芙拉达又给自己添了一些沙拉,转头看欧文。

    「栀子花。」欧文想也没想地回,终於吃下叉子上的鱼r0U:「我房里的栀子花有些毛病,我不太会照顾它,麦雅帮了我大忙。」他完全没料到芙拉达会突然提起花房的事,他更没料到他直觉的反应是说谎。事实上他房里的盆栽活得非常健壮。

    有一瞬间芙拉达像被这句话戳进心里,灵活的眼神片刻发愣,随即笑了起来,「你这句话说得好像一个人……家里就只有麦雅懂得照顾花,每次花Si掉了,麦雅就是有耐心再重头开始。我只懂得摘花,当然啦,得经过麦雅同意。」

    「并不是每次都会经过麦雅同意。」碧娜带点调侃的口吻,捻起桌上的石榴。

    「只有那一次,麦雅也没生气,而且所有人都说我别栀子花好看。」芙拉达叉起碗中的苹果和羽衣甘蓝叶,狡黠地笑起来:「况且我只摘了一朵,你可是摘了整房的栀子花!我那时觉得你怎麽敢这样恶作剧?好像你放火烧了房子一样可怕──满地都是栀子花,你那次真的把mama惹毛啦!」

    芙拉达的双眼漾着温柔光彩,她的口吻慢了下来,回味无穷地说:「满地的白花,像夏天的婚礼一样……」

    「是丧礼。我不知道她会那麽生气。」碧娜淡淡地道,y生生结束这个话题。她突然转头问麦雅:「你听过夜莺与红玫瑰的故事吗?」

    麦雅笨拙地挪了一下身T,眼神飘忽不定、畏惧的样子和在花房时里一模一样,好像碧娜真的握有什麽把柄,令她如坐针毡。芙拉达的抢话拯救了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麦雅。

    「等等,我似乎记得……我可以感觉到那是一个Ai的故事,闻都闻得到……。」

    「你说这是Ai的故事?一只愚蠢的鸟,和花园里那些笨鸟差不多一个样,自以为是救世主g涉别人的事,根本没人要牠帮忙,结果下场呢?为了一朵烂玫瑰,牠Si了。」碧娜说得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他伸出舌头将沾满暗红汁Ye的菜叶卷入嘴里,汁Ye滑过下巴、脖子,最後浸沾衣领。

    「别再玩食物了。别忘了你身上的衣服是我的,那些汁Ye很难洗!」芙拉达把餐巾纸递给碧娜,「我记得故事才不是那样。」

    「你什麽时候对童话故事感兴趣了?」欧文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质疑,他不知道碧娜为什麽突然提起这个故事,但他确定这个故事和那些令芙拉达抱怨连连「玩食物」的举动并不是心血来cHa0。

    「後院的大树来了一只我从来没看过的鸟,牠不是我们这里任何种类的鸟,Si皮赖脸就在这里住下了。牠的样子让我想到夜莺。」

    这里没有夜莺。欧文瞧见麦雅挑起眉、满脸困惑的样子,更加确定碧娜话中有话。那麽多童话故事,偏偏挑了王尔德笔下的夜莺,那只居住在栎树上筑巢啼叫,歌颂着Ai情却不被人类理解而枉送X命的小鸟。

    「你省略了很多情节。」欧文不理睬碧娜,他转过头对芙拉达娓娓道来:「有个年轻人Ai上了一个nV孩,为了讨她欢心他四处奔波寻找冬天里开花的红玫瑰,只为了能和她跳一支舞。他的真情打动了夜莺,因此夜莺决定帮他一把,即使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牠把x膛刺入荆棘,用牠的血灌溉玫瑰,用歌声唤醒花bA0,直到红玫瑰绽放,夜莺才──」

    芙拉达阻止欧文继续说下去,闷闷不乐地说:「我想起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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