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_Cater1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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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ter13 (第1/6页)

    「欧文,醒来。」

    在荒芜的黑暗中,欧文听见来自远方的呼唤。有一瞬间他觉得他回到家乡Ai尔兰,回到那间永远为游子保留的房间。父亲的叫唤声永远爽快有JiNg神,大部分时间是母亲,母亲的声音浑厚有活力,唤醒他的话语最後绝对会加上「甜心」两个字,然後在欧文睁开眼前,嗅觉往往b他醒得更早,闻到从母亲身上传来的面包、炒蛋香味;有时候是jiejie或哥哥,通常他们是在门外扯着嗓门大叫,伴随着拌嘴声和呵欠声……

    但这个声音不是。视线天旋地转地从黑暗中缓缓散开。这里不是家乡,欧文感到身T的束缚。他猛然惊醒,倒cH0U一口气。

    现在他所在之处,是麦雅的房间,而他被绑在椅子上。左边床铺上是芙拉达,她同样被绑着坐在床铺上,惊恐且困惑不已地瞪着碧娜。右边是上回被欧文和芙拉达清理乾净、原本堆放杂物的空间,那里只剩下一个木箱,麦雅以同样束缚的姿态坐在上面,同样惊惧不已。欧文则被放置在房门正对面,身後是可以看见外头街道的窗户。

    至於碧娜,她唤醒欧文後,则满意地走回床铺旁的书桌椅,以平常那种懒散的瘫坐方式,坐在那里瞅着欧文。「你们睡得b我想像中久。」

    「这是怎麽一回事?」欧文沉住气,生y地问:「Ga0什麽?」

    碧娜先是叹口气,然後像是安抚闹脾气的小孩子那样无奈笑道:「为什麽你们每个人一睁眼,第一句都是同样的话,」她矫情地模仿芙拉达天真的语气:「怎麽回事……碧娜?」转眼又模仿起麦雅结结巴巴的样子:「碧……碧娜……为什麽……?拜托,用点脑子想也知道,你们被我绑在这里,会有什麽好事发生?噢,我想到了,我忘了这一句,实在太经典不得不提。」碧娜又转向芙拉达,模仿起来:「这是……什麽圣诞游戏,对吧?我不太舒服,你可以先把绳子解开好吗……」

    碧娜突然忿恨地啐了一声。「我该说我亲Ai的芙拉达,是为了掩饰害怕才这麽说,还是脑袋里真的只有xa和菸草?圣诞游戏……也是啦,我想玩一个,沉潜的游戏,欧文,这可是你教我的。」

    欧文根本无心回答她的话,他留意到挂在椅背上碧娜常常拿来练习的弓,箭袋满满的箭支。

    「昨天我没参与你们的圣诞派对,就是为了给你们准备这个惊喜。我真的很用心。」碧娜对着芙拉达说:「我答应过你的,这个圣诞节我不会让你失望,每个人都有礼物,游戏也少不了。」

    响亮的一声拍掌,碧娜站起身来,活络一下筋骨,双眼炯炯有神地环顾四周,像个准备进行活动的主持人,带着那种矫r0u造作的兴奋感,站挺身子预备宣布「好戏正式登场」。

    「我一向喜欢简单,先谢过欧文,我亲Ai的朋友给予我的灵感。你说过人际关系就如同沉潜,哎,说简单点,就是潜水,但我们的老师显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诗人,喜欢把简单的东西说得跟无用的华丽包装一样,也不管里面的东西是廉价的大烂货,但就是想包装。喔,我说得太多了。沉潜。」碧娜转了一圈,「不过你们大概也没机会再听我说那麽多了。」

    欧文屏气凝神地听着,他不像旁边几乎吓傻的两个人,碧娜的居心不轨他早就预先感受到,此刻不过证实起初的猜疑,更何况那种生Si悬於一条弓线的状况他也早已领教过。他耳朵听着、眼睛看着,脑子里却高速转着如何解开捆住他的绳索以及如何拖延时间来逃脱。

    「这十八年来,打从我有意识开始,我就开始思考我到底为什麽会和你们成为姊妹?我是很认真的思考,思考着为什麽我会出生在一个虚伪又恶心的家庭里,噢不,是整个社会都恶毙了,烂到骨子里,这是一个腐烂到发臭爬满蛆的世界,却还高喊着人生而平等人活着是有意义的活着、活着,幽魂抱着腐烂的屍T央求着活着,然後活得丑陋不堪,继续将不平等发挥到无限大,到底有什麽意义?」

    碧娜开始来回度步,有时候会停下来,思考,再继续说下去。她看起来不再如往日散漫、事不关己,像个亟yu参透什麽道理的老学者,双手背在後头,不时因思考言语的措辞而皱眉、噘嘴。

    「这是真的,当我每天认真思考这些问题时,却还要看着一家子在我旁边耍智障、虚度光Y,我就很痛苦。啊,虚度光Y,我花了十八年才觉悟,也算得上虚度光Y……我花了十八年沉潜,沉入你们想像不到的深海里,才挖出你们每、一、个、人心里的烂泥巴。看吧,欧文,早说你没什麽可以教我的,在你告诉我所谓如何与人交往巴拉巴拉的大道理之前,在我出生那一刻,我就被迫丢进海里,被迫看身边每一个人是怎麽慢慢从R0UT变成畸形的白骨,被迫往下沉,被迫、被迫、被迫……。」碧娜咬着牙,沉住气继续说下去:「被迫接受所有无意义的事。」

    「碧娜,我……我不懂你到……到底在说些什麽,你你你……醉了吗?」芙拉达吓坏了,结结巴巴地说。

    「我一直保持清醒,打从我有意识开始。我才不相信什麽小孩是从母亲的眼睛里认识自己那套逻辑,是我,和你从同个肚子拉出来开始,我就是个T,只有我自己去观察这个世界,只有我自己能看见自己的倒影。当你们还向爸爸讨抱抱、向mama讨N喝、哭着换尿布的时候,我就盯着他们和你们的一举一动。」

    芙拉达频频颤抖,眼神仓皇无助地溜转,彷佛试图确定是否身在梦中。麦雅反倒镇定多,只是惨白着脸,毫无气力地看着碧娜。

    「所以我开始做些假设与证实。五岁那年,我模仿你,摘了满株的栀子花,我想着既然你摘了一朵,她觉得可Ai,那我摘了全部,她会作何感想?下场你是知道的,她一点不觉得可Ai了。她觉得可恨。我不信,我是谨慎的人,我再测试一次。在某次你把饮料打翻时,她只说几句:噢,我的小亲亲,你就是太兴奋了!,所以接着我把碗里的起士条全都扫在地上,呵,她的表现还真令我失望。」

    「mama不是故意要惩罚你……你的意思是……她偏心?不,碧娜──」芙拉达着急地想解释,碧娜立即嘘声打断。

    「嘘!待会儿有的时间让你说。我对偏心的议题和感受早就在五岁那年就解决了,我大费周章把你们绑在这里不是让你们听我像电视上,哭哭啼啼爸妈偏心、不理解我所以才犯罪的窝囊废一样。七岁那年,」碧娜提高声量,像是报告事项不带感情的继续说下去:「我发现偏心不是最核心的问题,问题是她彻头彻尾就是个自我中心又虚伪的nV人。於是我把她装修好久的阁楼,她最Ai的那一面墙,留下一些创作,听着,是创作。我想她那麽喜欢装饰房间,那我就陪她来做些有意义的事,一把装满颜料的水枪就可以Ga0定这件事。她当然气疯了,为了这件事她和他大吵一架。可是我们的麦雅……」

    麦雅猛然一颤,令欧文讶异的是,一向胆怯的麦雅,却抬起头迎视碧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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