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0章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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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忧祖师为逐阳祖师所制佩剑，逐阳祖师钟爱非常，从不离身，并将剑取名忘忧。逐阳祖师飞升时将剑留在登仙峰，传给了自己的大弟子。从此后每代逐阳掌门都以忘忧为佩剑。

    直到默荻的师尊纯音做掌门时，突生变故，佩剑忘忧被纯音的道侣，即上代淬性峰首座步尘斩断，无法修复，纯音亦殒命。默荻身为首座大弟子，被人指摘没有忘忧佩剑，不算名正言顺，数十年无法正式继任掌门。默荻恨步尘入骨，连带着厌恶淬性峰诸人。

    逢真道：“师兄所知的确实是修真者自己的常用的修炼之法，但佩剑又如何呢？若说铸剑，普通兵器铺的铁匠都会，但铸出来亦只是凡人所用的普通的剑。修真者的佩剑可以本人灵力驱使，因为剑上有灵，那么剑灵从何而来？逐阳山上诸弟子的佩剑都以灵石淬炼，其实是砌炉淬炼灵石中的灵力，再以灵养剑。一柄剑若折损了，可以重铸其外形，再以灵石重新淬炼修复。然而忘忧折损后为什么不能修复呢？难道师兄想不出？”

    浮遥沉吟道：“难道忘忧便是以……”

    逢真道：“我出生时，忘忧早已折损，无法看到原貌。淬性峰上没有师承，早年忘忧祖师收弟子是为了燃炉扫洒，并没有正式拜师，后代弟子都各自凭祖师留下的典籍修炼，可是，自……忘忧折损之后，淬性峰上的典籍大多失落了大半，而剩下的亦只是残卷断章。我并没有任何佐证，只凭推断，唯一能讲得通的解释是，忘忧祖师以自身为鼎炉淬炼逐阳祖师的元灵成灵体，再融于剑上，制成了忘忧剑。忘忧剑折损时，剑灵不知所踪甚或已经死了。逐阳祖师本人早已飞升，剑灵又无法寻回，忘忧自然不能修复了。”

    浮遥更加疑惑，问道：“既然淬性峰上的典籍大多失落，你的功法又是从哪里学来？”

    逢真道：“我读遍了那些经卷，可理解并补写的，我就慢慢补写了。”

    浮遥无话可说，心内却想，逢真师弟行事，实在邪气得很，这般修炼，跟邪魔歪道又有什么两样。然而便是如此，自己才会受其吸引，钟情于他。若逢真只是一个美丽的娃娃，那自己也不会为情所困，无法自拔。想到纯音与步尘的往事，虽不知细节如何，但莫名悲伤，自己与逢真难保不会悲剧收场，若如纯音一般死在爱人手上，那么，死就死了吧。

    除此一事之外，逢真一切如常。两人时常也会私会，有时在退维谷，有时在淬性峰脚下一处隐蔽山洞内。逢真看似狂放，时间久了，浮遥才知，他独对自己一人百依百顺。如此甜蜜的一个情人，浮遥只觉自己日渐沉迷，唯有对未来的隐忧，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20

    退维谷中的辛夷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次年夏试，浮遥果真一举夺魁。之后不久，又到辛夷花开时，逢真将新制的佩剑交给了浮遥。

    这一柄极精美的剑，乌黑的剑鞘剑柄上铸了云浮于水的细纹，暗喻浮遥的名字。然而剑身是少见的烟灰色，刻的是“蚀影”二字。

    看到浮遥皱眉，逢真解释道：“忘忧剑虽折损了，但谁能说就一定没有修复的一日？希望大师兄有朝一日能手握逐阳祖师的佩剑，执掌整个逐阳山。”

    浮遥此时已知逢真于炼剑一事的痴迷不输任何一代淬性峰首座，故不再深究，只道：“此时唤我大师兄恐怕还太早了些。”

    逢真道：“有我相助，师兄还有什么不放心。”

    浮遥立刻听出话中有话，问道：“相助是什么意思？就算师弟参加秋试，咱们也是单打独斗各凭本事，怎能相助？”

    逢真道：“剑灵既在我体内淬炼过，我便有法子以我灵力同时集于剑上。我二人联手，逐阳山上恐无对手。”

    浮遥自然并非无知少年，可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大吃一惊，若是旁人这样讲，他非发作不可，偏偏这话由逢真讲出来，他只能默然不语。

    逢真笑道：“师兄若是不喜此话，打我骂我便是，何必自己生闷气。”

    浮遥叹道：“我又怎么舍得打你骂你。”

    逢真道：“师兄所想我当然明白，男子汉大丈夫理应顶天立地，可师兄想过没有，为什么除了令师之外，每一代掌门都择了淬性峰弟子为道侣？也许这不是结果而是原因，难道没有一种可能，每一代都是合二人之力联手而得的掌门之位？”

    浮遥一听果然心动，暗道，说不定师尊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最终默许了自己与逢真在一起。但立时就想起，逢真素善诡辩，这番言论恐怕只是强辞夺理，于是道：“别人如何，我无从得知，只知逐阳祖师与师尊皆非如此。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师弟一心为我打算，我心领了。”

    逢真亦只一笑不再多言。

    自制成蚀影之后，逢真似乎另有专注。浮遥不便多问，却觉得三四年间逢真在淬性峰上地位越来越高。一日，发现代表淬性峰来与掌门默荻报备事务的竟然是逢真。私下里询问，逢真坦言自己已全权负责淬性峰的大小事务。

    浮遥道：“没想到师弟这么快就做了淬性峰的首座，看来我要改口叫你师兄了。”

    逢真大笑，道：“那倒不必。淬性峰上没有师承，大家大多是与世无争的性子，只希望安安静静修炼，凡事不愿出头，看我性子硬些，便叫我来出头。说是首座弟子，其实并没有别人的那些讲究。论起修为，也未见得就是我最高。”

    逢真之任首座，二人相处其实有相当的变化。因逢真就在此时搬到了忘忧祖师的主殿旁的那间石室内，相当清静，且有秘道可以通行，所以浮遥从此与逢真大多在此私会。除了退维谷中辛夷花开时外。那满谷的繁花那么灿烂，在浮遥的记忆里总与逢真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