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年_柒 月黑风高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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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 月黑风高夜 (第1/1页)

    十七岁的我,心中突然萌发出一个问题:我和我哥一母同胞的兄弟,理应来说我俩长得应该是很像的。

    至少看见17岁的我,就会想到17岁的我哥吧。

    但第一次我一个人摸去金藤,没知会我哥,也没有人鸟我。

    直到二部部长仔细端详了我半天才蹦出一句“这?是三部部长夏扼的弟弟吗?”

    我终于意识到我和我哥,可能长得不像。

    我翻遍我家的相册,却发现都是“十的诅咒”。相册里的第一张照片,我已经十三岁了,我哥二十三岁,而后最多的配置是十六岁的我和二十六岁的哥。

    我已经接受了我和我哥这个大美人不像的事实,但我依旧好奇我哥十七岁,以及十七岁之前是什么模样。

    我苦苦的找寻,甚至入侵学校资料库,历年来的优秀学生代表,毕业照等等都没我哥的身影。就连金藤三部部长的那一栏信息填写,只有名字,没有照片。我等我哥回家,我黏着他,找他要相片。

    夏扼摸着我的手说,他没有,没拍过照片。

    我打开他摸我的手。

    我哥问我,为什么这么想知道?

    我说想知道就是想知道,没有为什么。

    我哥无奈的扶额,他突然无厘头来了一句“其实我也记不得我那时候什么样子了。”

    他接着说,“从那栋房子出来的后,我没有照镜子,拍相片的习惯。”

    我明白了,是那栋恐怖的没有镜子,没有时钟的死亡之房。

    是以前夏扼和夏千秋,夏万春住过的房子。那栋房子如幽灵般出现,又像幽灵般消失,和那对夫妻一样。

    我哥说,他在那栋房子长到六岁,夏万春在那里怀胎九月早产生下我。

    我出生后便离开了那栋房子。

    我哥被驱逐回正常的世界,第一次见到柏油马路,第一次看到高楼大厦,第一次照镜子,第一次知道有白天黑夜,第一次知道时针分针和秒针。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人,他怀里也抱着一个人,他还知道怀里的孩子要喝奶,换尿布,找地方住。

    要钱才能做这些。

    他明白要养大怀里这个婴儿。

    为什么要生下我哥?

    为什么要生下我?

    现在换我拉过我哥的手,我亲吻他的手背,换取他的原谅。

    我说“那就不看,那就不看。”

    他说“抱歉盛盛,不是不想给你看,而是我自己也没有,也记不清了。”

    我心里顿时十分的难过,也更加憎恨夏万春和夏千秋。

    他们生而不养,该去死。

    我也尝试去寻找,想尽力弥补一点难以言喻的遗憾。

    我不信他的青春年少什么都没有留下,我找照片找不到,就去问以前他的同学,我去问金藤的前辈。但他们的答案出奇的一致。

    “年岁有些久远了,我只记得他有一头黑色的长发。”

    现在,我看着我哥,他的发间生出了华发,但他没有去染,去掩盖,而是大大方方的留在外面。我不一样,我特别喜欢折腾自己的头发:染头发,漂头发,赶当下最时兴的颜色,发型。

    男男女女争奇斗艳,但左不过是一些证明自己没有被时代抛弃的证据罢了。

    我哥在时代的洪流里,在童年变态的教养里,他丢了他的童年和青春。唯有青丝变华发,才能证明那段路他走过,经历过的。而之后是我愿意的,也必须要和他共度的余生。

    这一晚。

    我在给我哥梳头。

    我握着他半湿的头发,打上一点精油在我掌心,我将他捂热,又顺着头发将他抹均匀。我拿起吹飞机,一档风速,二档热风,顺着头发生长方向吹,还要求给他用按摩梳通一下经脉。

    杂音中他开口说话“我曾想过去死。那个时候我生病了,躺在床上烧的神情恍惚。那一年我十六岁,你才六岁。我想着,我死了你怎么办。我想哭,但我的泪水已经烧干了,我的脖子已经烧哑了,我其实想说一句我爱你的。我还想告诉你,我为你找好了去处。死亡面前,我无奈了,我也无所谓了。我闭上眼睛,想和你告别,和这个世界告别。”

    他又轻笑,前后矛盾“只有傻逼会和这个狗屎一样的世界说再见,我只想和你说再见”

    “可我却感到有东西在摸我,暖暖的,你趴在我床边,胸口一片水渍,你望着我,你笨拙的喂我水。说了一句,哥哥,你好点了吗。”

    我听着动情,但我却不太记得,我哥握住我的手,吹风机吹着空气,顺便带起他的发丝,我看他的脸,看不真实。

    “我在死亡的临界点清醒,原来这个荒芜的地方,曾有过乌鸦歌唱,曾有过铁树开花。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蔚蓝的天空,有苍翠的树,有鲜艳的花,有暖暖的一如你的太阳,原来我早已身处四季。你给我感知生命的力量,你是我活下去的解码。”

    他突然放下我的手,“盛盛你继续吹吧,我不该讲这些的。”

    他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说。是因为我哥怕我觉得他脆弱吗?

    但我也可以保护他。

    我低头清理着缠绕在梳子上的头发,一一分类,黑的进垃圾桶,白的偷偷留下。直到拨出一根上白下黑的头发。

    我拿给我哥看。夏扼笑着说“嫌弃你哥我老了?”

    我亲他一大口“不是,这说明你到某个年纪了。”

    他拧了拧我的耳垂“什么年纪?”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嫁给我,哥。”

    “好,我愿意。”

    我和他的故事总是发生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没有星星,月亮若隐若现,不够大方,一如我们这对luanlun兄弟般不光彩。

    童话里说,月黑风高夜,会有公主逃婚嫁给心爱之人。

    民谣里说,月黑风高夜,会有浪子背着吉他远走他乡。

    诗歌里说,月黑风高夜,会有风流骑士骑着白马踩踏玫瑰地,爬上尼姑庵。

    武侠里说,月黑风高夜,会有绝世高手重出江湖,飞檐走壁,劫富济贫。

    我转过身,公主,浪子,骑士,盟主统统融进夜色,追寻他们的幸福,而我在黑暗中亲吻我哥的唇瓣。

    月黑风高夜。

    这一夜。

    夏扼叼着从我手腕解开的橡筋,堪堪地把头发绾起来,他的眼睛里灌满了情欲的颜色,他干的我整个人往后耸,他还掐我的腰,我被干的说不出话,我哥抱着我重重地喘着气“盛盛,说一声你爱我,哥把命给你。”

    我哭着嘶声裂肺的喊爱他,他听了,舔着我耳廓的软骨,在我耳边呢喃“盛盛,哥也爱你,哥哥的命从今以后是你的了。”

    我的指甲抓烂了他的后背,今晚无论是被赞颂还是背负骂名,我都要爱他,今晚我不做胆小鬼。

    我在这个五指不见的黑夜,爱情是甜蜜苦涩的果实,我哥是最大的那颗,是我翻山越岭,披荆斩棘也要去摘的。

    谁人含住花蕊里柔软的唇,吸吮他柔美的灵魂?

    是我。

    他不知疲倦的干我,我心痛,我心悦,我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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