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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坠楼 (第1/2页)
“霄——霄——”这声音距离遥远却又无比清晰。 睡梦中,楚霄满面不安,额头鼻尖都冒着汗珠,他的眉头深深锁着,嘴里呓语着,“不要,滚开…” 突然间他猛然睁开眼,面前一张放大的人脸,他瞳孔骤缩,尖叫之余抬手就是一拳。 “唔…”被打中的人吃痛的捂着自己鼻子,泪眼花花,余下一只完好无损的眼睛愤愤的瞪着楚霄,“打坏我这张帅脸你赔吗!” 楚霄翻个白眼,“一大早你趴我床边当鬼,我不打你打谁。” “我是正儿八经的唯物主义,信组织不信鬼神。我原本睡得好好的,还不是你说梦话给吵醒了。哼哼唧唧…”宋知之面露猥琐的凑上来,“做春梦了?” “滚。”楚霄闹闹鸡窝头起身下床。 “哪去?” “放水,你也跟着?” 宋知之赶紧摇摇头。 俩人是室友,一个是艺术系,一个表演系,当初宿舍不够随便凑的,没想到四年相处的竟意外和谐。 今年是他们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年,去年宋知之的作品拿了个国际奖,直接被报送央美,相较起来,楚霄的前途却还是一片未知。 “你们系什么时候答辩?”宋知之嘚瑟的靠在厕所门口看着里面洗漱的人,他一个前途光明答辩一遍过的人真是无事一身轻的无聊啊。 楚霄不想他一般见识,但这人属实是贱,每日一问显摆嘚瑟,不烦吗?他没声好气的怼了回去,“你脑子是不是睡萎缩了?一天天竟犯病。” “...” 楚霄漱漱口吐掉,“托你吉言,今天答辩,你最好保佑我一遍过。” 楚霄的答辩过得很轻松,都可以用水来形容,专业知识没问几个,反反复复总结来就是论文格式千万不要出错。 楚霄伸展胳膊心情愉悦的走出教学楼,却不想一重物直直从他跟前坠下。 粗口就要爆出,定睛一看地上而安躺着一个人。 她的脑袋先着地鲜血瞬间淌了一地,脸正对楚霄的方向,双眼不甘的大睁着,直勾勾地看向楚霄。 楚霄被吓得呆滞了一般,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女孩的眼睛,恍惚中他好像看见女孩诡异的笑了。 “快打120!”周围同学的声音唤回了楚霄的神志,他的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几个同学把女孩抬上担架。 “同学你没事吧?”有人关心的上前轻轻碰碰他。 楚霄吓得哆嗦一下,面前的脸像是女孩重叠,他惊恐的猛推了一下。 那同学也没在意,起身叫来一名同学,把楚霄也带走了。 楚霄被注射了镇定剂,情绪终于安抚下来。 被送回宿舍,楚霄还是有些没缓过神,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面前… “楚霄你还好吧?”宋知之扶着他上楼。 “没事,就是有点吓着了。” “这种事搁谁都害怕,你别想,越想越,我不说了,晚上叫几个人出去喝一顿。” “好。” 酒足饭饱,一行人又去了ktv,鬼哭狼嚎闹闹腾腾,到真让楚霄把心里的惊悸抛到了脑后。 嘈杂的环境中,楚霄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赵叔…什么四奶奶病了!”楚霄惊喊出口,其他闹腾的人听见声音不明的安静下来。 “严重吗…好我明天就回去。” 宋知之看着楚霄原本欢意盈满的眸子里堆满了阴霾,听他的语气也能猜出个大概,一天发生两件不好的事,绕谁高兴不起来。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这兄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楚霄第二天走个大早。 楚霄家在湘城,湘城地处南方,是个小桥流水青石板巷的城市,楚霄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样貌也随了南方的特色,白净俊秀。 看着熟悉的地方,楚霄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大学四年他看似忙碌,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些什么,除去学校的课业他偶尔去剧组混个龙套,偶尔在宿舍躺尸,剩下的时间便是在旅游的路上。 是了,他喜欢旅游,四年来大大小小的旅游景点他得去了百十来处,不是他贪图河山美景不回家,而是每次他想回去,都会被老夫人以各种理由往外赶,而他每次都轻而易举的就被说服打消了回去的念头,转而就买票去旅游了。 他也不解,为何老夫人不让自己回家,若不是了解她的为人,他还以为他被抛弃了呢。 ?车子在一群现代化高楼大厦中中飞驰着,前面俨然出现一白墙灰瓦古香古色的老宅院,格格不入中又透着一种森严。 “小少爷,老夫人在祠堂等着呢。”管家拉开车门恭敬道。 “赵叔还是喊我名字吧,喊少爷我不适应。”楚霄笑着应道。 穿过长廊,拐弯进入偏院的祠堂。 祠堂里,轮椅在一旁放着,羸弱的老妇人跪在蒲团上身体颤颤巍巍,但仍固执地闭着眼双手合一,嘴里念念有词。 见到人来,一旁的护工想要提醒,但是被楚霄制止了。 偌大的祠堂里,方形的供桌上只摆放了一个牌位,楚霄轻手轻脚的走过点了一根香,恭敬又虔诚的拜了三下后插在香炉里,拿过蒲团跪在一旁伸手护着老人。 老妇人听见动静,睁开浑浊的眼,言语间气息不稳一顿一顿的往外吐着不清楚的字,“西西水来呐?” “四奶奶,我回来了。”楚霄伸手扶起老夫人。 晚间,老夫人挂完点滴后就休息了,大厅里,管家赵叔拿出了一份财产继承合同。 “这?”楚霄翻开合同,继承人明晃晃的写着他的名字,“赵叔,四奶奶到底得了什么病?” 赵叔叹了口气,“食道癌晚期,已经没法治了,现在全靠输液吊着一条命。” “食道癌?” “年前查出来的,老夫人瞒着不让告诉你,想着等你毕业了再说,可谁知…”赵叔顿了顿,“已经不剩几天了。” 楚霄低下头紧紧攥着合同,强忍着眼泪。 大厅只有楚霄和赵叔两人,其他人都去歇息了,厅外亮堂的门灯吸引了数只小虫,正对大厅口的长廊左侧种了几排花草树木,夜风习习,闻得虫鸣声声。 赵叔继续道:“按照老妇人的意思,楚家败落,除了这座老宅院没什么留给你,是留是卖随你愿…” “那赵叔你们去哪?” “何去何从,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说完,赵叔便背着手离开了。 楚霄看着赵叔的身影出神,曾经如父亲伟岸的身影已经被岁月压弯了腰。 他的房间还是走之前的模样,桌上摆着一张全家福,中间那个病弱的男人是他法律上的爸爸,站在他身边笑的开朗的小童是楚霄,坐在他旁边气质大气端庄的夫人,是他法律上的奶奶,也就是白日那位老夫人。 不过过去十余年,任谁也不能将照片笑容温婉,大气优雅的夫人与白日病势尪羸的老人家联系在一起。 玩会手机,楚霄关灯睡觉,坐了一天车,又经历情绪的起伏,情绪很快就睡着了。 “霄——霄——”冥冥中有人唤他的名字。 他在一片烟雾弥漫中循着声源摸索,可这雾像是没有尽头,他怎么也走不出。 “霄——吾——妻——” 现值夏季,但是湘城靠海,夜间凉快得很,只消打开窗户就驱散了白日的燥。 可这凉快中透着股阴森的寒意,睡梦中的楚霄突觉不安,蜷起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别…”他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搞怪者终于发现自己有些过了头,收了空气中的威压,夜色中化出一只透明的手,抚平楚霄因害怕而委屈的拧起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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