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爱人_叶景戎手上这枚戒指,是和某个时空的黎淮定下终身的证据。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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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景戎手上这枚戒指,是和某个时空的黎淮定下终身的证据。 (第1/2页)

    处理好亡夫后事之后,王女士带着儿子回老家过日子。

    母子两连夜回家风尘仆仆的狼狈立刻在村庄传了个遍,被村里人嚼头了舌根,只要王莲出门,不论熟人还是陌生人,都拿另类的眼睛往她身上看。

    也是,好好大城市不待,带这个男娃回到村头里躲躲藏藏过日子,听说老公也死了,造孽。

    对于村子里的流言蜚语王莲并不在乎,她最开始还沉浸丈夫死亡的巨大悲痛中无法自拔,但很快换了个人似的,情绪稳定为后续生活奔波。

    亡人已逝,活着的人却还要坚强生活。

    她首要需要解决的事儿子读书问题,接受过大城市优良教育的儿子或许不能太快适应农村小镇上落后一大截的教育方式。

    王莲让自己忙碌起来,尝试在村镇工厂找一份工作糊口,给儿子办入学的事,王烁烁也很乖巧,mama不在家,他就呆在紧锁好的家门里,玩玩具,看书,弹钢琴。

    他原本有一架很不错的钢琴,爸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钢琴笨重又精贵,不适合搬运到遥远的老家,所以mama在征求他的意见之后,把钢琴卖掉了。

    王烁烁在弹一种钢琴卷,说白了就是玩具。音色和质量远远比不上他那架被卖掉的钢琴,但胜在方便。

    爸爸送他上钢琴课的时候他还万分不愿意,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那个男人总把自认为好的东西塞到他小小的怀里,不论他愿不愿意。

    爸爸去世之后,小烁弹着音准不佳的钢琴卷,从未如此认真。

    黎淮来拜访的时候,王烁烁的正好去镇上读书了。清晨雾露还未散去,王莲蹬着自行车缓缓出现在他视线里。

    女人穿着朴素的纯色衣衫,剪了个利落的短发,俨然就是最符合人们心中对农村妇女的形象的样子。

    但她眉眼中有跳脱于劳累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的柔情,手也十分细嫩,一看就没有干过什么粗活。

    王莲用那双杏眼淡淡看着黎淮,问了句他的名字,黎淮点点头,女人把自行车放在外柴房里,顺便拿着钥匙出来。

    这张脸不适合面无表情。

    黎淮看着女人把沉重的铁锁解开,刚把挂钩取下,纹丝不动的门竟然兀自打开一半。一股体积庞大的热气充斥在二人之间。

    王莲无动于衷的脸终于露出几分破绽,双颊呈现不自然的红。是激动的。

    她扭头对黎淮笑了笑:“看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另一扇门也自顾自打开,沉稳的脚步声在矗立的两人之间响起。铁门比较沉,王莲知道这个看不见的男人,正用这种方式聪明地彰显自己存在。

    三人进入院子里,王莲亲自锁好门。

    确定黎淮不是居心叵测之后,王莲显得和善不少。又是给人倒茶,又给端水果。

    家里很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很整洁,有个小小的简易书架,上面摆放着些儿童读物。

    见黎淮往那边看,王莲漂亮的脸蛋上不由露出一位母亲温婉自豪的笑:“烁烁很喜欢读书。”

    说着,想到什么,垂帘叹了口气:“可惜了这孩子……”

    喝着热茶,两人聊了起来。王莲在这落后封闭的村庄待了两个多月,每天都能看到人,却无法和他们沟通,渐渐地,她整个人也封闭了。

    黎淮的到来让她放松不少,倾诉欲自然从喉咙涌出来。

    人毕竟是社会性动物。

    而且她能想象,在身边出现看不见但摸得着的透明人时,黎淮应该和当时的自己一样惶恐又紧张吧。

    王莲说,在丈夫出车祸前,他曾经说过很奇怪的话,类似于就算以后没有他也要好好带孩子活下去,为了她和孩子,他愿意去死。

    丈夫当时喝醉了,在此之前,夫妻两因为某件事吵得不可开交,几乎要离婚。

    王先生的上司强jianian了王女士,并且以丈夫的前途作为要挟,多次逼迫她用身体换取丈夫的前程。

    王先生发现这件事之后勃然大怒,作为丈夫,作为职员,他无法忍受上司对自己妻子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王莲拗不过丈夫,两人选择报警。可他们等到的不是公平正义,而是一桩栽赃陷害。

    王先生被实名举报挪用私款,而他妻子的献身也变得合理,他们就像不自量力撞击磐石的卵,自己粉身碎骨,而磐石连一粒尘土也不曾掉落。

    事情在王烁烁的校园也传开了,他沦为所有同学的笑柄,还被调皮的男孩们堵在厕所里撒尿,打脸。

    “你mama好脏噢,你也脏!”

    “你怎么还有脸在学校读书的?我mama说像你这样的野种,婊子的儿子,就应该识相地退学,以后天天扫大街捡垃圾吃!”

    同龄孩子的霸凌让小男孩十分委屈,痛苦,回到家面对他的不是爸爸mama的安慰,只有冷冰冰的家,或者无尽争吵。

    王莲说到这里,忍不住留下眼泪。

    “你知道我最绝望的什么时候吗?”

    她抚摸着儿子摆在桌子上的钢琴卷,嗓音里已然带上哭腔:“我儿子问我,mama,你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那么脏,背着爸爸和其他叔叔睡觉吗?”

    那位上司在王先生报警举动之后,发了疯地折磨这个家,甚至不惜摧毁他们的孩子。王先生原来的斗志一点点消磨,成天饮酒麻痹神经。

    王女士也以泪洗面,他们都没办法工作,家里所有开支都靠积蓄维持。

    黎淮听到这里,拳头都捏紧了。

    人渣,社会败类,死有余辜。

    王莲说道最后,悄声叹了口气。黎淮递给她纸巾,擦干眼泪。

    “我和老公最后说开了,我们打算离开,找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烁烁也很懂事,老公某天和他谈心,谈完,烁烁来给我道歉。”

    “我以为,我们真的能在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后好好过日子。但天不如人意,我丈夫……突然出车祸去世了。”

    “天都要塌了。”

    王莲双目刺红。

    “……我第一次那么想死,想陪他去黄泉路。但很快我意识到自己不能死,还有烁烁……烁烁,才八岁。”

    “他已经没了爸爸,不能再没有mama。”

    王莲说自己在丈夫死后,度过了浑浑噩噩一段时间,被生活压力和精神压力逼到绝境,她变得格外紧绷、敏感、暴躁。

    那段时间连儿子都不敢靠近她,总是小小一只躲在角落,乖乖干活,读书,时不时从门后探出脑袋观察mama情况。

    这个小男孩很快发现mama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做着奇怪动作。好像在和想象的人交流。

    而且,看状态,看不见的人是他爸爸。

    王莲状态在丈夫的出现之后很快好了不少,她最开始以为是幻觉,认为自己疯了,但这疯病挺好,至少她心里有了寄托。

    儿子在憋了几天后,终于忍不住问她自说自话的事,王莲知道瞒不住了。

    她让儿子别害怕。

    沙发凹陷一块,王烁烁看到这离奇一幕瞪大眼睛。他童稚地问:“mama,爸爸是变成鬼了吗?”

    耳边传来熟悉的笑声。

    “爸爸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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