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戎手上这枚戒指，是和某个时空的黎淮定下终身的证据。 (第2/2页)

王烁烁目瞪口呆，蹬蹬蹬跑到mama怀里，小脑袋捂进去，眼尾还是忍不住地偷偷往空空如也只有凹陷的沙发上看。

    王莲这才意识到，她不是幻觉，儿子也能听到丈夫的声音。

    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直到渣滓上司跳楼自杀。王莲直到那种趴在员工身上吸血，过惯好日子的畜生是万万不会随意放弃性命的。

    答案很简单。

    她的丈夫杀了他。

    王莲为此惴惴不安，很快新闻媒体嗅着味道将跳楼男人的黑料扒了出来，她再次牵扯其中，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和她有关。

    王莲在夜里和丈夫同床共榻，她质问起丈夫一件已经有些日子的事。

    她问男人之前喝醉后，提起的愿意为她和烁烁去死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没说话，显得有些犹豫。王莲不依不饶，她原本只是庆幸丈夫还能以这样的方式待在她身边，可现实比她想的还要糟糕。

    男人只好叹口气，说：“你的生命在三个月前就应该走到尽头了。”

    王莲大吃一惊。

    男人又说：“我想救你，但我和你注定在那件事之后，没办法——嗯唔！”

    四周突然开始地动山摇，王莲惊叫着被丈夫塞到床底，接着门被迅快拉开，隔壁传来儿子无助的哭喊。

    王莲说到这里，身体忍不住颤抖，仿佛还能想起那场突如其来，又在恐怖威严中消失的地震。

    “我窥探了天机，我的丈夫也泄露了天机。我们后来都接受到神明的惩罚。”

    她掀起衣摆，露出一条狰狞可怖的伤痕，眼神里还夹杂着残存的恐惧：“地震没有让我们死亡，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惩罚。”

    黎淮听得毛骨悚然，眼神不自主地往透明男人坐着的方向看。

    他紧张吞咽着唾沫，喝水润润嘴巴。

    看来说出某些秘密真的会招来灾难，那男人割掉声带的举止也就有迹可循，他是为了杜绝灾难。

    王莲也想到这一点。

    她遮好伤疤，看着黎淮，眼神深邃：“你的丈夫比我丈夫机敏，从头到尾，都没听到他用嘴说过一个字音。”

    王莲说的差不多了，准备随便弄点早餐，吃完去厂里上班。

    黎淮婉拒女人好意，表示自己吃过了。

    他坐在椅子上，对面是那只安静的黑白钢琴卷。

    悠扬的乐音慢慢响起，黎淮发着呆，喉咙却忍不住跟着哼哼起来。直到某个瞬间，他恍然大悟看着空白的座位，而钢琴卷正流畅标准地演奏着。

    《致挚爱》。

    十几年前的老歌，在透明男人指尖灵动响起。廉价钢琴卷音色不准，但对方总能化险为夷，让这首略微变调的歌曲绽放出不同的韵味。

    深沉，温柔……nongnong的宿命感。

    黎淮听着音乐，忍不住酸胀眼眶。

    曲调里，多了份炽热又久远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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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景戎就是十几年前，演唱《致挚爱》的网络歌手。那时的黎淮还读初中，听着他的声音成长，听着他的声音奋发图强。

    而让万千人沉醉的歌喉，如今被人为手术切割，再也无法歌唱，甚至连最基本的发音也做不到。

    黎淮不明白，他觉得肩膀从未如此沉重。他想到王莲的丈夫用生命代价告诉妻子的秘密，他的死亡，只是为了换取她的生机。

    所以，他是要死了吗？

    叶景戎为了救他，也甘愿做出王先生同样的选择。在世界的眼皮下作弊，死亡，再用特殊手段用不可观察的状态回到他们身边。

    王莲把那种神秘力量归功于神明，黎淮不知道这是她的暗喻还是她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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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淮不信有神明，他只能把这所有一切寄托于另一个存在。

    地球人无法观测，也无法理解的高等外星文明。

    回家之后，黎淮查找大量物理学和天文学资料，甚至还有各种神话传闻，企图找到某些可以让逻辑自恰的有用东西。

    如果真是外星人所谓，它们是如何挑选需要‘帮助’的人，又是如何做到如此神秘恐怖的神迹？

    黎淮投入废寝忘食地查阅里，文科出生的他对理工晦涩难懂的内容啃得万分艰难。而叶景戎也不会给他任何帮助。

    如果黎淮推理正确，每个被允诺获得改名机会的人，必须同外星人签订协议，绝不暴露它们的研究成果。

    黎淮拼凑出一种他目前觉得的可能性，说起来有点阴谋论。他只敢和叶景戎分享，毕竟但凡他敢把这些内容公布于众，在外星人惩罚他泄密之前，网民都会率先一口唾沫一口唾沫喷死他。

    黎淮认真在纸本上写写画画。

    首先，透明人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他们和自己处在不同的空间。

    人类之间一直有平行世界的说法，却苦于迟迟找不到平行世界踪迹。有个观点能解释黎淮现在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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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行世界是存在的，如果把宇宙比作一台电视机，那么不同平行世界就是频率不同的频道。当黎淮感知着自己所处的世界，宇宙电视机在他的感官中就无法感觉到其他世界的存在。

    他们的世界是同时存在的不同频道，交叠在同一台电视机里。作为观众，他们只能看到屏幕上唯一一个调好的，适应自己的节目频道，其余固然存在，却被物理性的平衡掉了。

    但偶尔，频道波动就会让不同世界混淆，所以这个世界的黎淮，曾看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险些在公交站被车撞上。

    在那个世界，叶景戎确实救了他。而那个叶景戎，能打破平行世界的壁垒，来到他现在的世界，继续陪伴他。

    这是无法对照，也无法求证，无法公布的猜想。黎淮望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思索片刻，把它烧掉。

    落地窗边的摇椅无人自动，摇晃着舒舒服服的姿势。他走过去，抚摸着男人看不见的脸。

    “真的很谢谢你。”

    黎淮感觉到男人在看他，即便眼前空空如也。他眼睛湿红，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叶景戎把他抱到怀里，不断亲吻他，手里的书丢到一边，喉咙里发出宠溺而沉稳的笑。

    “上辈子，我们一定很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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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淮找到对方戴着戒指的手，固执和男人扣好。享受着男人毫不吝啬地亲吻。

    不，不是上辈子，而是众多时空中的自己。叶景戎手上这枚戒指，是和某个时空的黎淮定下终身的证据。

    其他东西他不敢继续想。

    叶景戎已经做到足够理智，克制，却还是选择离开原来的世界来到他身边，理由黎淮也能猜到一个。

    上一个世界的黎淮死了。

    叶景戎或许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结局，他戴着戒指，再次撕破时空壁垒，来到这里。他的阴晴不定和阴鸷狠辣都有了解释，他快被逼疯了。

    但陪在黎淮身边时，他又显得那么安静，平和，喜欢坐在吊篮摇椅上，晒太阳，看书，陪在黎淮身边，甘愿做看不见也无法出声的透明人。

    关于这份秘密，黎淮会陪他藏在心里。

    直到他命运的死亡到来，随着他的灵魂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