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水长绝_御龙 若是他见你二人在此泥泞之地滚作一团,早就下死手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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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龙 若是他见你二人在此泥泞之地滚作一团,早就下死手了。 (第2/2页)

覆的缝隙穿过,博得两道亲吻前温热的气息。清蓝如宝石的水浪里,一道高大,一道纤细的影交叠,重合,迟迟不分离,久久不分离。

    “此白珠将长存于南冥岸侧,化作日月拥吻时的一瞬芳菲……群花怒放之时,如浩浩金火,经久不熄。”

    “是,”男人饮醉般喃喃,“是……”

    一声轻笑间,凤凰清声长鸣。

    海浪声恒久滔滔,仿若就在耳边扬波。

    潮湿的眩晕里,白锦生感到唇被堵住,一口冷冽的气息渡了进来,裹挟着灵力在他肺腑间赫然炸开,烫得他猛地睁开眼,呕出一口合着血的海水。

    “咳咳咳——”

    冰冷的海水拍打在他脸侧,他下意识死死抓住身边人的手臂,拼命呼吸着。徐雁冷着脸拽着他,将他带上石岸,他低头看,白锦生的双眼仍然涣散,那苍白的手指却将他手腕抓得发疼。

    “……”徐雁揽着他的腰微微喘息着,发丝浸了水有些狼狈地贴在额侧,他不断向四周环望,腰间的刀也出鞘三分。他的全身都是紧绷的,仿若离弦前蓄势待发的箭。

    “凤兮凤兮……”白锦生不知所谓地呢喃,“金蛇……”

    徐雁沉默不语,将他拦腰抱起,往阴秘的林间跃去。白锦生裸露的手肘被不知何处的硬叶划破,痛得醒了三分,仍是昏昏沉沉地看不清眼前,只得紧抱着徐雁的肩,一刻不敢放开。

    大抵是那张脸蛋红得异样,徐雁在他耳边低声问:“醒了么?”

    白锦生面红耳热地喘,一双眼清凌凌的,总算聚了神:“徐雁……”

    “嘘——颜玉霖死了么?”徐雁示意他悄声,将他抱得紧了些,纵身藏入更深的绿丛里。

    白锦生不知被他碰到何处内伤,难掩一声呻吟:“不……”

    风声异动,徐雁呼吸微滞,双目含光锐利。白锦生阖眼抱着他的脖颈,额头疲惫地抵着他有些嶙峋突兀的肩峰,只听一阵窸窸窣窣,回神时却正置身诡谲巨树之间,绿云般的阴沉密叶将一切遮盖得严实,霎时如身处夤夜。

    潮湿的泥土柔软得要叫他陷进去,如海水绵延,白锦生心中生畏,他的手指僵硬抠在凸起的凌乱树纹上,呼吸急促几分,嗓子里不由溢出些短促的气音。狭小逼仄的阴影几乎容不下二人,徐雁只得单膝跪着,佝身虚撑在他身侧,仍半托着他的腰,他的声音微哑:“别出声。”

    两具瘦削纤细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一具生寒,一具发烫,不由便一近再近。被海水打透的单薄衣襟紧贴在身上,徐雁感到白锦生环着他的手臂又紧了几分,他轻易察觉到那湿漉漉的腿根颤巍巍地蹭上他的腰,听见白锦生微弱的,绵软的声音:“我身上有,有聂知景的追踪符……”

    徐雁尽力弓起脊梁,不愿碰到他手臂内侧雪白的肌肤,更生怕将这人压成一摊蜜水。他面色微僵,侧耳听了片刻,再未有声,才低声开口:“我可以试试——你可还扛得住?”

    白锦生正要开口,忽觉心口一凉,愣愣低头看,徐雁的手掌正贴在他胸膛上,毫无征兆地将灵力向内一送——

    “还是忍着罢。”徐雁说。

    “啊——”白锦生哀叫一声,剧痛难当,那与聂知景如出一辙的同源灵力侵入他的灵核,活生生要将那烙刻的坚不可摧的追踪符撕裂——白锦生只觉如同骨rou分离,无鲜血却淋漓,叫他难不清醒。

    徐雁面色难看,惊觉那那追踪符正与一诡谲的力量交融——再探,竟是一极有妖性的力量正如蛇吞般将那追踪符寸寸下咽。

    徐雁:“……”

    白锦生忍着喉间血味去抓徐雁的手腕,咬牙颤道:“你就是在报复我……”

    “没那闲心。”徐雁紧蹙着眉,将他往怀里更拥几分,如同赤裸紧贴一般,他手掌中的灵力微光被二人身形密密遮住,露不出分毫。

    白锦生扒着他的肩尽力克制着挣扎,双眼几近通红,发出濒临破音的气声:“你到底……行不行!?”

    徐雁阴着脸不语,手中力道却再重三分——白锦生尖叫一声,全全痛得要失去意识,未及抵抗,徐雁已经抢先一步将他狠抵在树上,手掌把他口鼻捂了个严实,叫他难发出半声闷哼。

    “忍着,”徐雁也有些躁动地喘息,额角不知是细汗还是水滴,“忍着点。”

    白锦生:“……”

    “安静听我说,”徐雁沉下嗓,扶着白锦生的肘,叫他环住自己的肩颈,俯首在他颈侧呼出断续的热气,“降蛟阵就在御龙屿正中剑峰,唯有阵眼未启了——白锦生,你我只这一次机会,只这一次,你可明白?”

    白锦生的泪从眼眶里大滴大滴滚出来,徐雁却在其中分辨出一二异样,再嘱咐一句“安静”便松开了手。白锦生喉结滚动着,竭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追踪符无需全撤……”

    “让他觉得我半死不活是最好,”白锦生忍耐着阖了阖眼,“……速带我去阵眼处。”

    徐雁如释重负地放下抵着他心口的手。疼痛骤然散去,白锦生身上冒了层冷汗,不住眩晕,徐雁适时轻搂住他的肩,未叫他卸力时磕了脑袋。

    白锦生任凭他抱着,在他怀里不住起伏着胸膛。他闻见徐雁身上海水冲刷不掉的一股子血味:“你在躲什么?”

    “颜玉霖派来盯人的疯狗,”徐雁说,“昨夜南冥风雨大作,闻说金蛇现世无人生还……有人说颜玉霖死了,回鹰阁的人坐不住了。”

    白锦生歇了片刻,他能感到那一杯醉生梦死仍在他体内催生花芽,叫他想起了些异常血腥而久远的往事,他甚至预感到不久后,如香云入肺的千千万次般,他神魂颠倒的惨剧。

    我的时间不多了。白锦生想。

    “给我找把剑,”他静说,“我如今灵力受阻,若想启用降蛟阵,颜玉霖暂且还不能死。”

    片刻,徐雁还是重道:“颜玉霖必须死。”

    “……”白锦生仰首,与他冷戾的目光相对,轻轻露出个笑。待他战栗暂歇,徐雁才将他缓缓松开,起身欲离。白锦生问:“去哪儿?”

    徐雁弯刀聚寒:“去给你要把剑。”

    白锦生笑着明知故问:“找狗要?”

    “你若今日没机会杀颜玉霖怎么办?”白锦生说,“他似乎记仇得很。你不怕报复?”

    “你若今日困不住聂知景怎么办,”徐雁扶刀冷笑一声,“他不记你的仇,你怕不怕他报复?”

    良久无声,徐雁只见白锦生垂着脑袋,再不言语了。他欲转身,却听白锦生忽然开口,不知是对谁道:“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落到他手里了。今日若不成,我便再无明日——”

    他话音未落,抬首余光只见徐雁身后密林无风自动,顿察不妙。利器割裂翠叶之声微弱,寒光一点逼近迅如电,电光火石间白锦生只来得及拉住徐雁手臂狠狠一扯——徐雁反应奇快,歪身时圈住他的腰也将他身形带开,那飞刀便只来得及削下半截白锦生扬起的湿润的发。

    白锦生惊魂未定地回头看,那刀片好似一寸断剑薄片,无一处不锋芒逼人,实在是过于眼熟:“……不是聂知景。”

    “自然不是聂知景,”颜玉霖声音含笑,“若是聂知景,见你二人在此泥泞之地滚作一团,早就下死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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