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临盆律师（强强对决，法庭上生） (第8/8页)

陆羽刚伸出手去拿，又突然收回手抓在自己肚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商嘉木才收到了回讯，对不起，嘉木。

    还有一张图片，光线很暗，临盆的律师在桌子下偷偷脱了裤子，艰难抬起的屁股中间，胎儿已经可以看到眉眼。

    “检察长，时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我看对方只是想拖延时间，希望您立即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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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原则都不重要了。商嘉木急得就像是产房门口的准爸爸，明明老婆推进产房的时候，胎头都夹在屁股里了，结果接生的医生就是不来，还让产夫憋着。

    “陆律师…还要等多久？”检察长和陆羽的父亲是旧相识，早就看出来陆羽肚子里已经发动了，现在看着他脚下那一滩夹杂着血丝的羊水，也不知道该不该等他犟着。

    “十五分钟，再给我十五分钟…”陆羽抖晃着双腿，看着身下越流越少、颜色越来越红的羊水，宫缩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他也有些心慌，顺着显出胎形的肚子往下揉，孩子没反应，只有宫胞，拧紧了疼，痛得他想在地上翻滚。

    但他好像不怕疼了，托着胎儿的后脑勺，从胸腹位置向下，猛得一压！

    “呃、！哈…哈、动…动一动…”他僵着背，两腿疯狂地颤抖，发紫的半个胎头逐渐冰冷，“孩子…孩子…”，陆羽小声唤着，根本不敢直视商嘉木。

    小羽，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小羽，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痛？

    回信息，我求你…

    你再不回我，我就过去找你了…

    陆羽，回我吧，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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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亮起、熄屏，陆羽头上的汗珠渐渐拧成一股，最后瀑布似的往下浇。

    商嘉木正要爆发的时候，DNA对比结果送到了。

    受害人的尸体被处理地很干净，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留下了一组样本。

    在这组样本里提取的DNA序列，与第二位嫌疑人的DNA序列，相似，经比对，是他父亲的。因为此人身份敏感，本案将立案再审。

    检察长也松了一口气，在宣判之前，朝陆羽那边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全体起立…”

    “判决如下…”

    “无罪释放…”

    “陆羽！！！”

    商嘉木几乎是踢翻了桌子往前冲，“医生！有没有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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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木，我赢了，我赢了…”

    “你赢了…小羽…”商嘉木脱下外套盖在陆羽布满血痕的光腿上，他不知道是抱是扶，还是应该让陆羽躺下来分娩，陆羽因为失血过多，连唇上都毫无血色，抓着商嘉木的衣领小声说，他要站起来，快点把宝宝生出来。

    被无罪释放的当事人一副得逞嘴脸，问他现在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全然不管为他脱罪的律师正在生死一线。

    “啊！…嘉木…快点…”陆羽慢慢伸直腿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强烈的宫缩，连忙抱着商嘉木的腰敞开后臀，也不管有谁在后面看着了，嘶吼一声涨紫了脸向下推挤，“啊——！啊！——”

    宝宝…快出来…

    商嘉木听他叫得撕心裂肺，以为差不多了，往他后头摸了半天，只摸到一手的鲜血。

    “小羽…血…”商嘉木眼前一花，脑子里的弦崩到极致，断了，拉着产夫就往后倒。

    “嘉木！呃、啊！！”陆羽一边顺着zigong的收缩叉着腿往下生，一边下意识地环过商嘉木的脖子把人往自己这边拉倒。

    他怕商嘉木摔着脑袋，没想过自己的肚子现在有多不经压。

    “啊啊啊！！！”辩方席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连跑过去的产科医生也吓得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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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别动我…”陆羽痛得眼睛发直，生理性泪水不住地往下流，压喷出的腹水还挂在嘴角，他上面流东西，下面也往外喷了不少，前后皆失了禁，胎头就在一片脏乱中噗地喷射出来。

    “啊、”

    临时上阵的产科医生，觉得还是不要把昏迷过去的准爸爸从产夫身上拉起来比较好，商嘉木还留了最后一丝意识，双手护着陆羽的后腰。所以产夫应该只是吓到了，心理作用。

    “我现在帮你托着胎头，你等下一次宫缩，憋住一口长气，就生了啊…”也没什么消毒措施，但是这个医生随身带着一瓶酒精，在自己双手上喷了喷，冰冰凉凉的指尖轻轻触在陆羽xue口上。

    陆羽抓着商嘉木的肩膀，这才想起了和商嘉木一齐上过的那些准爸爸课程，“呼、呼…呼…呼…”，他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在腹中抽痛到达顶峰的时候，一鼓作气！

    “啊——”

    “就是这样，继续用力！”

    憋了几个小时的胎儿慢慢旋出了体外，肺部受到挤压，呼进新鲜空气，这才小猫一样啼哭出声。

    “孩子…孩子没事…”

    “很健康呢！是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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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科医生跪在从陆羽肚子里涌出来的积蓄了九个多月的羊水里，把还连着脐带的宝宝放到陆羽胸膛上，热腾腾的婴儿旁边就是商大律师熟睡的俊脸，长长的眼睫上挂着一粒泪珠。

    小番外

    陆羽这个月子坐得可长，商嘉木也请了“陪产假”，两个人天天就在医院里撒狗粮。

    陆羽坐月子的医院刚巧给他接生的医生也在这里上班。

    那天，陆羽最后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还拜托人家医生帮他去楼梯间“捡”个人。

    “我不想吃。”陆羽抱着软趴趴的小宝宝，调小了电视音量，肯定是宝宝出来的时候看到商嘉木在睡觉，所以天天除了吃奶就是睡觉。

    商嘉木收回了递出去的勺子，又换了一盅补品，“那吃这个，雪豆猪蹄。”

    “不吃。”

    “你不吃，伤口怎么好呢？”

    “缝了十几针，好不了了，你以后都不要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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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生气？”商嘉木抱开宝宝，自己趴到陆羽奶香味的胸脯上，有老婆真好。

    “我是气我自己，为了某个混蛋，为杀人凶手辩护。”

    陆羽话音刚落，电视上就播出了外卖员被烧死在郊区某仓库的新闻，疑似仇杀，警方正在介入。

    陆羽已经知道了前前后后的真相，酒吧老板为了亲手制裁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威逼利诱陆羽帮嫌疑人做无罪辩护。

    结果，牵扯出另外一条，被自己父亲庇佑的，“漏网之鱼”。

    “凶器最后在石膏像里找到了，上面有外卖员的指纹。但小羽也没有做错。酒吧老板也算是…求仁得仁。”

    “嘉木，我想为酒吧老板辩护。”

    “养好身体，我陪你。”

    ——“为什么要坚持程序正义，因为往往是善良的愿望，把人们带向了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