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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左思知道了。

    一阵凉意从脊椎往上蔓延，是她表现得太明显了？虽然她没在别人面前提过Ｄ区，可从她反抗军的身分与大白被杀的事件来推测，她的目的其实是能猜出来的。

    何况是余左思这种等级的对手，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将人思考的脉络m0得透彻。

    是她想得太简单了，Ｃ区囚犯的权力同样来自於余左思。她们就是眼线与爪牙，有她们的讯息，余左思能猜透监狱内所有囚犯的心思。

    「别怕。」余左思松了手，只是以指头固定她的下颚，她依旧动弹不得。「想知道并不犯五原则。」

    余左思绽开笑容，「就算你真的窥探了Ｄ区，甚至走进去。只要我不记你警告，你又会有甚麽危险？」

    那大白的命又算甚麽？

    嘴上说着五原则不可侵犯，而事实是生杀予夺全凭余左思的意愿。

    齐故渊一阵颤栗，严苛的规则并不可怕，枪与子弹也不足为惧。真正令她难以忍受的是，余左思毫不掩饰的肆意妄为。

    有如zhAYA0夷平房屋、有如海啸摧毁城市、有如行星靠近事件视界，以分子为单位撕裂成无数碎片。

    那GU无b强大的力量被称作权力。而在监狱，甚至在整个国家，余左思都是权力的中心点。

    她就是黑洞，是摧毁秩序与结构的，无以名状的怪物。

    齐故渊深深x1了口气，「您想要甚麽？」

    「不愧是大学生呢，好聪明。」余左思稍微收敛了笑意，「图书组待得还习惯吗？」

    齐故渊点头，余左思便接着道，「在那里工作很清闲吧？但其他组的人手不太够啊，图书室只要一个人管理就行了，不是吗？」

    齐故渊稍稍张开双唇，眉头扭了一下，片刻後轻轻点头。

    「真bAng。」余左思终於松手，她的心脏也解开箝制，剧烈地跳动起来。「我不喜欢当坏人啊，只好委屈你了。嗯？」

    齐故渊不明白，余左思为甚麽想要剔除猛男在图书组的位子。

    她与猛男共事了一个月，只知道对方常和不同囚犯g搭在一起厮混，明目张胆地搂搂抱抱。甚至会在图书室的角落里一躲就是一两个小时，发出一些令她困扰的噪音。猛男盯上的囚犯一个换一个，却几乎不留桃花债，从未见过有人埋怨她。

    在齐故渊看来，猛男就是个风流浪子，除了tia0q1ng外只会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偶尔卯起来整理书。余左思却想将她从图书室拔出来——为甚麽？她有甚麽价值？

    她不明白，不妨碍她决定接受余左思的交换条件。

    余左思已经知道她在探查Ｄ区的事，那麽她想从厨房组或贩卖部混进去的道路便绝对行不通。她不怕余左思敷衍自己，既然余左思想利用她，便会给她一些甜头。在封闭的石墙内，她没有第二条路能选。

    相反的，若是试图闯出另一条路，余左思定会想办法除掉她。再说了，只是让猛男稍微换个工作，能出甚麽事？

    两天後，齐故渊一个人将旧书般出去晒太yAn，猛男窝在图书室里，趴在桌上抱着头。她不停发出细碎呢喃，双腿焦虑地抖着。

    「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

    猛男x口也和陈柔一样，戴着属於教团的标志——一个菱形中间竖着一杠，代表教徒所信奉的神之眼。然而她的後颈上同时大喇喇地刺着45两个数字，同时也是帮派的一员。

    猛男将神之眼叼在嘴里，像在遏止某种冲动般不停地咬着，发出喀喀声。她一抬眼对上齐故渊视线，猛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齐故渊冷静地站在原地，猛男抓着後颈的皮肤，像是想把45两个字扯下来，「你有看到吗？」

    「甚麽？」

    「书！那一叠我昨天才归档的书，少了十三本。」猛男说起话来总是带着鼻音，「该Si……不是说了５００以後归我管，你不准碰吗？」

    「我没碰。」齐故渊面不改sE，「这里是监狱，我拿那些书有什麽用？」

    「妈的！」猛男一把将桌上的书扫下地，却也没咬着她不放，迳自走出去。

    猛男反应b她想得还大，齐故渊有些迟疑，她只是想制造一些理由让余左思下手，猛男在焦虑甚麽？

    当天晚上齐故渊照常来到ＡＢ两区的餐厅，她端起塑胶餐盘，正思考着今天该试着混进哪个团T时，一只手从她後面伸出来，抓住餐盘便反往她脸上砸。

    鼻子一阵剧痛，她满头饭菜汁水，还没来得及Ga0清楚状况，後领又被人抓住，蛮横地将她拖行在地。

    她挣扎着，抓住领口不让它勒紧，要喊叫时发现周围的人都只是看着。她们的眼神没有多少怜悯，甚至有人在笑。

    齐故渊被拖出餐厅，那人将她扔在ＡＢ两区间狭小的空地。她狼狈坐起身，抬头见到一群人团团围上来，逆着惨白灯泡的光线仍能看到她们露出的四肢上，纹着大大小小的４５。

    为首的人身形宽厚，有些发福，却不掩她气场中的Y沉刺骨。她将纹身刺在脖子上，４与５分别占据喉头两侧，往上英文字母在下巴排成弧形——ｇｅｎｅｒａｌ。

    ４５帮的将军，大白曾建议她混不下去时可以投靠的对象。

    将军俯视她，开口时是陈年的烟嗓，「叫甚麽？」

    齐故渊没Ga0清楚状况，也不敢违逆眼前的黑帮老大，便回答，「柳柳。」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以柳柳代替本名。

    将军抬了抬下巴，两旁的人收到讯号，二话不说抬起膝盖往齐故渊身上踹下去。她知道自己没有反击之力，只能蜷起身T承受。挨过无数次打的齐故渊明白腿脚的力道b拳头重许多，也学会了如何保护柔软的要害。然而疼痛与伤害不能减轻半分，她咬住牙齿，闷哼仍从齿缝中泄漏出来。

    她最担心的事仍旧发生了，笔锋与口才，在暴力面前是那麽脆弱。

    忍下去，她告诉自己。忍一忍，在余左思的控制下，她不相信这些人敢下杀手。

    忍过，就没事了。谁教她就是b别人瘦弱？在上个监狱、在警局里，她都是这麽熬过来的，这次也……

    「Ga0P啊！」陈柔的怒吼与拳脚同时抵达，她一拳b退一个人，其余的帮派分子试图围攻、制服她。陈柔俐落闪躲，反手推开她们，几秒钟的功夫齐故渊身边便被净空。陈柔疵着牙，一边叫骂一边挥舞拳头，「滚开，狗杂种。」

    陈柔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在她面前总是很温和、很柔软的样子，从来不爆粗口。

    ４５帮的人渐渐收手。齐故渊抬起头，陈柔握着拳喘气，转头对她伸手。她看了陈柔一眼，忍着痛自己爬起来。

    「小隼也要参一脚啊？」将军靠在墙上，语调懒洋洋的。「听说你终於弯了，还交了个小nV朋友，原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