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寻衅 (第2/3页)

任务重，没来得及去银行，您见谅。”

    男人从鼻孔里哼了声，起身单手拎了拎麻袋，估摸得有五六斤，不禁有些疑惑：“超了吧？这么多？”

    “没有没有，”吴彼一脸狗腿相，“那什么，您点点？”

    甄友乾瞥他一眼，坐下了，夹烟的手略略一抬，旁边俩小弟心领神会，解开绳子揪住麻袋一角，哗一下把钱全倒在了地上。

    若说大哥刚刚脸色只是有点黑，那现在就是和煤炭无异了。一个钢镚顺着瓷砖缝骨碌碌地滚到脚边，甄友乾啪地踩住它，把没抽完的烟头摔了出去：“这什么！”

    “零钱。”吴彼被他嗓门震得一抖，委屈道，“零钱……不行吗？”

    大当家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小面值纸钞，他盯着吴彼，突然被气笑了，伸手一指钱堆：“点！”

    两个小弟立马开始蹲地上数钱，数一半数乱了，又下楼去找领班要点钞机。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小弟把几十捆钞票一一码好，报告说：“甄哥，数完了！”

    “多少？”

    “四千多。”

    大哥一听就来气：“具体点！”

    俩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挠了挠脸，硬着头皮道：“四千……四百四十四。”

    空气里弥漫着人民币独有的铜臭味，甄友乾抬手把点歌台关了，猝然安静的房间内只剩烟草灼烧的滋滋响以及小心翼翼的呼吸声。抽完半支烟，他朝那来路不明的小崽子勾了勾指头，吴彼笑靥如花地凑过来，还未开口就被揪住了衣领：“故意来恶心我的，是吧？”

    “怎么敢！”吴彼夸张地惊呼，把手覆盖在他手背上，“我只有这么点钱了，您再缓我几天。”

    “不用了，”甄友乾朝他笑笑，“就当给你的医药费……老子他妈再揍你一顿！”

    吴彼“哎哎哎”地叫，被扯得跪倒在地，他顺势往大哥脚边儿一坐，一双桃花眼含羞带怯的，嘴里的话却不怎么清纯：“那天晚上您下手也忒狠，我这腰和屁股到现在都疼，怎么今天您还要弄我……”

    “你他妈瞎说什么！”

    吴彼没说瞎话，只是这样的表述实在太容易被人误会。甄友乾气急败坏地踹出去一脚，这次对方早有防备，往旁边一闪躲开攻击，然后搂着那条粗壮有力的腿摸到了他大腿根儿。

    甄友乾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下子甩开吴彼的手，掐着他的下巴怒道：“你再乱摸一下试试，老子剁了你！”

    从没有人敢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当面挑衅他，吴彼被恶狠狠地瞪着，却一点也不怕，异样的酥麻感从指尖噼里啪啦地往外扩散，他疼得嗷嗷直叫，但声音却故意显现出一丝色情，甄友乾往两旁一瞥，周围的小弟立马收回了偷看的视线。

    “看看看，看个屁看！都他妈滚出去！”

    众人整齐而迅速地从房间撤离，谁也不想这个节骨眼儿上触霉头。屋里就剩俩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站着的那个火冒三丈，跪着的那个没脸没皮，一边掰他指头一边挤出两滴眼泪：“疼……您是要在这儿把我给办了……？”

    甄友乾猛地松开他，不解气，又咣咣踹他两脚：“你小子今天过来找死的，是吧？”

    “唔……”

    吴彼揉揉下巴，抹抹眼泪，大哥有些不耐烦了：“喂，跟你说话呢！”

    “听到了听到了……”吴彼端坐好，纤长的手指拽住他裤腿，仰起头，眼圈红红地看他，“想死在你身上——不可以吗？”

    听到这话，甄友乾有那么一瞬间呆住了，倒贴求cao的sao货他没少见，这么直白的还是头一个。他最招架不住这种类型，吓得哭爹喊娘的他不怕，狗仗人势的他也不怕，就怕这种狗皮膏药，思维跳跃行事疯癫，怕是脑子有问题。

    “你他么真是个精神病。”

    甄友乾现在根本没心情再追究他的责任，出来消遣的兴致荡然无存，他在沙发旁绕了一圈，准备离开，却见吴彼蹭蹭爬起来，一个箭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

    “我不让。”

    当家的在自己地盘上连续吃瘪，气得牙床都咬得咯咯响，吴彼看着他怒气腾腾的脸，春心荡漾，躁动不安的小鹿踏出了万马奔腾的架势。

    “再说一遍，让开！别逼我揍你。”

    甄友乾往前逼近一步，吴彼抵着门，死活不让他碰门把手。

    “那你打我好了，要么打我，要么干我——边打边干也行，下手狠点儿，这样我更兴奋。”

    吴彼笑眯眯地抬头看他，眼睛里亮闪闪的：“不敢打？那你就是我孙子。”

    甄友乾一口气没上来，攥着拳头就挥了出去，对方也不躲，在破风之势即将抵达时突然压下门把，直直地往后倒去。男人心里一惊，却已来不及收手，卸出去的力量得不到反馈，他随着惯性向前倾身，又被吴彼扯住前襟，咚地一声巨响，两人拉扯着摔出门外，把走廊砸得地动山摇，外面一排等候的小弟个个震惊得张大了嘴，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吴彼脑瓜子嗡嗡作响，半天没哼出动静来，身上那人一米九的个头，身材魁梧肌rou紧实，全部的重量如泰山压顶，把他五脏六腑都快砸碎了，不过还好，大哥在倒下的瞬间善心大发，下意识把手垫在了他脑后，才不至于让他直接摔成脑震荡。

    空气逐渐凝固，众人面面相觑，甄友乾咬着牙把手抽出，正欲发飙，耳畔忽然传来一道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乾哥？”

    甄友乾脑袋里轰地一下，心脏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漏跳了一拍。五颜六色的灯光忽明忽暗，打亮了穆岛脸上惊讶的表情，甄友乾手忙脚乱地推开吴彼，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支吾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忙完，听齐石说你在蓝星，就过来看看。”穆岛扶了他一把，又瞥了眼地上衣衫不整的男人，“你们这是……？”

    “误会！”甄友乾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凑近一步，“你听我解释。”

    他有些慌了，行为举止超出了正常的范畴，旁边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穆岛心中警铃大作，躲闪道：“解释什么……打架而已，你是当家的，这里又是你的地盘，你想做什么都行，不用向我……”

    他咬了几个重音，可对方像没听懂似的：“不是，你听我……”

    正拉扯着，吴彼揉着肩膀慢慢爬起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啊”了声，字正腔圆地问道：“乾哥，这是你男朋友吗？”

    两人愣了下，齐齐地扭头看他，又下意识看了眼对方。眼神交织的那一刻，大哥瞬间涨红了脸，连忙松开他的手，穆岛后退一步，尴尬极了，三年前不堪回首的场面劈头盖脸地涌上来，他一口气卡在喉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后竟手足无措地转身下楼，三步并两步走得飞快，头也不回地逃了。

    “穆岛！”

    甄友乾想让他等等，但声音淹没在了此起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