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时10.无论我本人怎么平庸我总觉得我对你的爱很美王小波 (第2/2页)

状况下，我们也始终觉得对方很好，”徐韫笙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但没有成功，“直到现在，我也说不出来任何贝方聿的不是，他对我来说，还是一个，很好的存在。”

    我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上，极力压抑着自己想要问出口的话。我想起专业课上说过的“适当引导”，却在徐韫笙面前犯了难，什么是适当，怎样才算引导，我统统好像白学。好在她从来不曾为难我，经常自己解了围。

    “我们过的最苦的那段日子，还真的蛮惨的。”

    大城市的房价高的已经不是吓人的问题了，而是宰割。就像秋天收麦子，一镰刀下去，倒下的永远是被顶出去的基层老百姓。徐韫笙不是个苦中作乐的人，她从小就没怎么吃过苦。多亏了贝方聿，每一天才没有特别难熬。

    那时候他们俩的出租屋特别小，进门就能看到一张床，剩下的空间勉强隔出了个厨房和晾衣服的yAn台。洗澡得走十五分钟去公共澡堂，厕所好一点，五分钟就能到。每天晚上吃完饭，两个人拿好洗浴用品就一起散步去公共澡堂，徐韫笙洗的时间久一点，贝方聿就站在门口等她。夏天蚊虫多，没站多久花露水的味道能盖住清香的舒肤佳。冬天的时候特别冷，有一次她出来，他Sh着的头发都结了冰。

    徐韫笙常喝水，使得她用厕所的频率不低。由于公共厕所b较偏僻，门口常年贴着“小心t0uKuI狂，遇见请报警”的告示，贝方聿不放心她，每一次都陪着。徐韫笙先开始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占用了他时间，虽然贝方聿坚持这点时间用来保证她的安全b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她还是推脱了好几次。直到后来有寻人启事贴了出来，说有个租客去了公厕就再没回来，徐韫笙胆战心惊的再也不敢一个人去了。

    后来还有一回过年，澡堂老板回老家过年关了门。再近的一家过去都要半小时，还是坐车，两个人实习最后一个月都还没转正，回家的票钱舍不得花，过了个头很油的年。徐韫笙记得自己一边吃饺子一边掉眼泪，贝方聿逗她，“这下不用买油了，你和我加起来炒菜够用了。”

    徐韫笙被恶心的破涕为笑，洗完碗看见他站起身去一遍遍地烧了好几壶水。引得她问在g嘛，贝方聿用手试着水温说：“等温下来，就可以洗个简单的澡了。”

    晚上的时候她缩在贝方聿的怀里，听见他说：“晕晕，等我转正了拿到第一笔工资，我们就搬出去。”那时候搬出去对她来说还是不太现实的奢望，徐韫笙算过账，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还差点。

    “你相信我，晕晕，再坚持一下，我们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她那时候咬着牙没掉眼泪，只是把贝方聿抱得更紧了些。在无数次徐韫笙要被生活打倒的时候，都是他把她拉了起来。被同事挤兑憋屈，被前辈打压难受，可是他们陪伴在彼此身边，一起熬了过来。

    “他真的非常非常照顾我，什么好的都留给我，我全知道……”徐韫笙低着头说：“我那时候试过把馒头的吃法变出十个花样，你能想象的所有烹调方式我都做过。同事分喜糖我会把人家吃剩下的糖纸装包里，等他回来晃晃吃剩的糖纸骗他说我吃过了，他才会吃。后来我们真的搬了出去，日子一天天好起来，有时候一起回忆过去的苦日子就想，那么惨的样子都见过了，我们对彼此的Ai却从来没有消失过。”

    “那真的很难得了，共苦的战士都有割不断的情谊，更何况你们呢，”我感慨道：“刚毕业那会儿我跟着导师，虽然没有你们那么苦，但也能明白。不过你知道吗，金融学上有个概念，‘触底反弹’，低迷到极限之后会开始强劲反弹。”

    “方聿也一直用这个鼓励我，”徐韫笙抬眼看着我，嘴角g了g，“我们虽然没有反弹到很高的位置，但总归不是在谷底了。”

    “在那之后我依然经历过无数次失败和打击，但跟以前吃过的苦b起来说都不算什么，我的坚强全来自方聿对我的Ai……”

    “又或者说……”我忍不住打断道：“其实是你对他的Ai。”

    “你说得对，崔医生，”徐韫笙将头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在那么多年的平庸里，原来也有我对他的Ai。”

    无论我多少次的摔倒，无论我多少次的在旁人面前丢脸，只要一想到你，一想到能回到你身边，我就觉得自己还可以坚持下去。

    因为你，也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