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演唱会实录 (第1/1页)

    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罗华和杨南丞挤在电脑萤幕前，盯着舞台上的陈明哲和林子靖。两人又唱又跳，每唱完一首歌，就要聊个二十分钟。中间三不五时，邀请一个台下的nV粉丝上台，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惩罚就是合唱、喝酒或是伴舞。

    偏偏他们聊天的内容又是乏善可陈，从他们遇过的妹子、分析每间夜店的好坏、菸的品牌、还有分享赌场的T验。

    罗华听得连连摇头，杨南丞则是频频打呵欠。罗华甚至怀疑他一度闭上眼睛睡着了。

    「接下来，为大家带来这首——菸骷髅最红的主题曲——崩坏的世界！」陈明哲对着麦克风大吼。他的脸颊涨红，脚步摇摇晃晃，看起来已有几分醉意。

    台下传来震耳yu聋的欢呼声和掌声。摄影机镜头转动，照到舞台前一排欣喜若狂的nV粉丝们。

    罗华身T前倾，按下回放键，用两倍慢速播放了一次。

    「哇！」杨南丞突然一声惊呼。

    罗华立刻按下暂停，说：「怎麽了？看到什麽？」

    「没有，只是觉得这个nV生穿得未免太辣。」杨南丞指着一个金发nV学生。她穿着金sE三点式b基尼，正卖力挥舞着手上的萤光bAng。

    罗华翻了一个白眼，说：「下次请看到帅哥再叫我。」

    杨南丞哈哈大笑，说：「当然可以，但我不知道你喜欢的类型。」

    「总之，跟你完全相反，那就对了。」罗华说。

    「原来如此，你喜欢又笨又丑又风流的男人啊。」杨南丞说。

    罗华别过头，假装不理他，却又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就在此时，陈明哲灌完了一壶酒，弯腰把酒瓶放在地上。然後他站直身T，却一时没站稳，一个倒栽葱便往台下摔去。

    刹那间，台下乱成一团。粉丝们胡乱尖叫，互相推挤，让出一个半圆形的空间。摄影机镜头跟着移动，扫过每一张惊吓的表情。

    层层往後退的人海中，突然出现一张秀气的脸庞。那气质是如此的沉着端庄，和周遭格格不入。

    罗华失声叫了出来：「邓佳书——」

    附近办公桌好几个同事探出头来，对他们投以责备的眼神。

    「对不起。」罗华小声说。

    倏然间，杨南丞瞪大眼睛，伸长右手，用力敲下暂停键。然後，他双手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身来。

    罗华转头看向萤幕，瞬间瞳孔放大，呼x1加速，张大了嘴——

    是他。

    他们找到他了，那个和邓佳书要好的男同学。

    张学中站在邓佳书身边，两人紧贴着手臂。他们看着摔在地上，半晌站不起身的陈明哲，脸上都面无表情。

    然後，张学中把脸凑近了一些，嘴唇靠在邓佳书耳边说些什麽。邓佳书听了，轻轻一笑，本来平静的脸上第一次绽放笑容。

    那笑容是如此的娇羞单纯，彷佛年轻nV孩初嚐恋Ai的青涩滋味。

    「是他，果然是他。」罗华说。

    连日来的Y霾终於拨云见日，罗华顿时JiNg神为之一振，翻开笔记到之前画地图的那一页，说：「张学中在八点和十点之後现身别墅。从别墅到山脚下约半小时，从山脚下抵达龙平街附近的农庄，大约二十分钟。」

    「如果是在八点之前行凶，必须要扣掉他们从农庄到上山的时间，共五十分钟。也就是说，在七点十分之前杀人并抵达龙平街。」罗华说：「但是，之前算过了，从龙平街经过所有导航地点，需花费六个小时。这麽一来，抵达别墅就会超过午夜十二点……」

    「谁说导航了，就一定要到达？」杨南丞说。

    「你是说，这些导航地点都是幌子，凶手只是让屍T到处乱晃，拖延抵达时间而已？」罗华说。

    「而且，每次重新导航都会预计抵达时间。这让凶手很好控制时间。」杨南丞说。

    「那……你这麽一说，」罗华咬了一下嘴唇，说：「这些导航地点不就都没有意义？」

    「不，车子一定是按着这个回圈方向行进。」杨南丞指着笔记上的不规则四边形，说：「只是回圈可大可小，时间上有很大的弹X。」

    「所以，就算他是在下山之後，八点半到九点半之间杀人，也是可以成立的。」罗华说。

    「可以这样说，只是这个回圈会非常小。」杨南丞说。

    「这麽一说，动机、犯罪路径都有了。我们还等什麽？」罗华说。

    「泥土。」杨南丞说。

    「泥土？梅嫂农庄的泥土？」罗华说。

    「对，这一点我一直想不透。我们去过两次，每一次鞋底、甚至K管都会沾上泥土——」杨南丞说。

    「可是电动车的後座上，没有任何泥土痕迹。」罗华说：「张学中曾经踏进农庄，去接谢佳蓉上车。所以，他如果要杀人，一定是在那之前，也就是七点十分以前。」

    「或者，他们是共犯。那麽时间就可以再拉长。」杨南丞说。

    罗华皱起眉头，说：「我觉得谢佳蓉不会同意杀了另一个情人。」

    「用感觉推理。罗华，你终於开始认同我的风格，我好感动。」杨南丞说。

    罗华假装没听见，拿起桌上的专辑，说：「这麽一来，这也就说得通了。」

    杨南丞点点头，说：「偷东西不是希望自己拥有，就是希望别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