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1/2页)

    “小狐狸。”南烛坐在床边轻声叫着九重。

    “嗯？”九重往被子里缩了缩，睁开了一只眼睛，“什么时辰了？”

    “卯时。”

    “还早……”九重翻过身，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南烛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九重：“小狐狸，外头下雪了。”

    “真的吗？”九重猛地坐起身，睁大了眼睛。

    “嗯……”南烛的话还未说完便看见一只赤色的小狐狸从身边飞过，直奔向门外。

    南烛失笑，走出屋。

    院中的积雪上已经印上了几朵梅花，小狐狸高高跃起，一头扎进雪中，尾巴晃了晃。他抬起头，鼻尖堆着一小簇雪，随即便被粉嫩的舌尖舔去了。

    南烛莞尔，背起竹筐：“小狐狸，随我去山上走走，看看能不能挖到些什么。”

    “好。”

    南烛走在前头，踏着松软的积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小狐狸跟在他后头，时不时低下头左右嗅闻着。

    白雪的冰冷携着松叶的清香弥漫在山间，南烛摘了些松叶，抖落积雪，铺在竹筐中。跟在他身后的小狐狸在枯枝与山石间奔跑着，仿佛一团在雪中跳动的火焰。

    南烛在一片竹林周围转悠了几圈，停在几根叶片发黑又带着些黄叶的大年竹前。他蹲下身扫开了地上的落叶，沿着嫩竹鞭向后慢慢寻着，最后挖出了一颗冬笋。

    小狐狸玩得累了，便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南烛。雪如棉絮一般，在空中飞舞，落在小狐狸的被毛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边。小狐狸眯着眼，抬起头，轻嗅着雪花。

    南烛回头看向突然安静下来的小狐狸，小狐狸坐在雪中，雪花翻飞，周身好似有仙气缭绕。南烛愣了神，轻声叫道：“九重。”

    “嗯？”小狐狸侧着脑袋看向南烛，“怎么了？”

    南烛摇摇头，笑道：“没事。”

    南烛又挖了几颗冬笋，眼见着雪越下越大，再待下去怕是回去的路要不好走了，便转身去叫小狐狸，却看见他化成了人身坐在石头上，正伸出手去接飘落的雪花。

    “九重，我们回家吧。”南烛伸出手。

    “好。”九重握着他的手站起身，拍了拍衣上沾的雪珠。

    两人携手慢慢走着，零零落落的雪花像被风吹落的梨花瓣，轻轻地落在两人的发上、肩上。九重突然偏过头笑道：“南哥，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一起走到白头了啊？”

    南烛莞尔，吻了一下九重的唇角：“自然是算的。”

    回去的路上，九重觉得有些冷，索性直接变回了原身，钻进南烛怀里，让他抱着自己回去。

    成淮站在院门前，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过了许久，远处的街角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他的怀中还有一团红色的毛绒绒。成淮远远地挥了挥手：“南哥，九哥。”

    南烛快步走过去，用眼神询问着成淮什么。成淮使了个眼色，点点头，又说道：“南哥，衣裳送来了。”

    “什么衣裳啊？”九重抬起头问道。

    南烛笑道：“小狐狸想看看吗？”

    “嗯。”

    “那就一同去看看吧。”南烛放下竹筐，随成淮走进了一间空屋。

    屋子里悬挂着两件衣裳。

    “这是……”小狐狸瞪大了眼睛，从南烛怀里跳出来，化成人形。

    “婚服啊，看不出来嘛？”成淮推了推看呆了地九重，“南哥请了铺子里手艺最好的裁缝、秀娘赶制了近两个月才完工的。怎么样，好不好看？”

    两件婚服，一件殷红，一件赤红，均是用织锦缎的料子制成，带着祥云暗纹。内里长衫的领口处点缀有梅花祥云的图案，采用印金工艺，带了些特有的凹凸的纹路，更添质感。外袍的衣襟则是折枝桃花和并蒂莲的纹样，主要用金线和白线绣成，精致小巧。

    两件婚服唯一的不同之处便在腰封。殷红色的那件婚服腰封是一年景的纹样，寓意年年岁月静好、吉祥顺遂，而赤红色的那件则用银线绣了几只小狐狸，有的正抱着尾巴，有的则是在奔跑着。

    “小狐狸，喜欢吗？”南烛搂着九重的腰。

    “嗯。”九重掰着指头，问道，“这是不是得要很多银子啊？”

    南烛笑道：“若是这点银子都舍不得，还怎么把你娶回家？”

    九重转身抱住了南烛，小声叫道：“谢谢南哥。”

    成淮干咳了一声，若是自己再不造不出点声响，这两人怕是都忘记自己的存在了。

    南烛将婚礼定在了初春，一个万物复苏、百花齐放的季节。

    婚礼前三日，成淮收拾出了一间寝室让九重住在里头，而南烛则睡在原来的寝室里，美其名曰大婚前两人不能见面。严鸣珂与夫人带了些下人一同来帮忙，整个南家悬灯结彩，处处都是喜庆的大红。

    “小狐狸。”南烛趁着夜色偷偷跑出来，轻敲着寝室的门。

    “南哥。”九重拉开门，扑进了南烛怀里。南烛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九重虽闲着，但有成淮时时守在身边，看着他，两人虽在一屋檐下却只远远地看一眼彼此，一连几日几乎一句话都未说过。

    “小狐狸，我好想你啊。”南烛紧紧抱着九重，嗅着他发间的清香。

    九重垫起脚，勾着南烛的脖子吻了上去。南烛将九重压在墙上，吮吸着他的舌尖，强撑着理智，才没有让自己失控。他垂首靠在九重肩头，微微喘息着：“小狐狸，我该回去了，明天见。”

    “南哥……”九重拉着南烛的手，有些不舍。

    “今夜好好休息，”南烛轻啄了一下九重的唇，笑道，“明夜你可别想睡了，小狐狸。”

    九重一愣，随即垂下头，耳尖通红。南烛揉揉小狐狸的脑袋：“我回去了，早些休息。”

    “好。”

    翌日傍晚，成淮拿着牛角梳给九重梳头，轻念着他过去在刘家听来的话：“一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二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三梳梳到头，举案有齐眉。”

    九重坐在镜前，看着镜中一袭红色婚服的自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