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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救美(攻受重逢,一点点回忆杀)  (第1/2页)
    今夜月明,不见一丝云絮,抬头看便是一轮无遮无掩的弯月,亮铮铮像边塞寒夜里映着雪光的弯刀。    月光寒浸浸落在院子里,清清楚楚能瞧见檐下的蛛网。    满院是霜打草叶之后带着寒意的草腥气混着梅花香,脚腕上不知割破了哪里,泛起一阵一阵刺痒。    护院的靴子一脚踩在几步之遥的草地上,那草陷下去,发出沙的一声轻响,听上去那样近,就好像那一脚已经踩在了他脑袋上。    不知是冷是惊,他轻轻打了个寒颤。    林瑾把呼吸放得很轻很轻,他从假山山体里中通的洞孔中,看到三五个魁梧的护院,腰上都别着二尺余长、头上包铁的实木棍子,一边互相打手势使眼色,一边小心翼翼搜院翻房地找人。    墙头有红梅探过来,今年过于冷了,才这个月份,火红的花就已经开始压枝,三三两两落在他身上,叫他不落忍扫下去。    从前他家后院里栽梅花,他母亲喜欢白梅,他喜欢红梅,于是栽的梅花几排红的里插几排白的,冬天开起来很是叫人觉得新奇,他本来要作诗的,谁知道他娘凑过来一看,说,嚯,肥牛卷卷。于是从此他再没对着那片梅花起过半点诗兴。    他无声地笑笑,手脚都酸痛僵硬,他也不敢动,只好想一些不那么煎熬的事,聊作慰籍。    他天生喜静,幼时就不大爱跑动,亏得那时的银绣活泼,天天拉着他玩藏猫儿。银绣是个中高手,与她玩的多了,后来再与别人玩,竟没有第二个人找得到他。    现在想来倒多亏了她,今日才捡回一条命来。    他无骨的猫儿一样蜷缩在假山与院角相依处一块很小的空缺里。    这块缺角断处锋利突兀,大约是工人千里迢迢将奇石运来京中时磕碰了,又因为是大主顾选的石,不敢声张便只好偷偷将它缺了的一角放在院子的角落里,若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端倪,最终蒙混过关,也阴差阳错救了他一命。    幸而身上的血干了,这一路跑来血腥味也散地差不多,好歹是让他安安稳稳地避过了这一轮搜查。    “那婊子躲哪里去了,不是看门的那几个吃醉酒给跑了吧?”    “那是个活人,又不是老鼠,哪里就那么容易漏出去。”    “说得轻巧,这不是找了三个院了也没找着,真能藏,你们上心找了么。”    “行了行了,别念了,找到了你头一个上行吧,醉梦楼里的红牌儿,平日里哪尝得着这鲜儿。”    “再找就找到几个夫人院里去了……”    “嗬,婊子不够你cao的,这话也敢说?”    “我可没说什么。”    那几个护院说着不入流的话从院子里退出去,把院门吱呀一声关上,廊下的缫丝琉璃灯晃了晃,周遭又是一片死寂。    林瑾艰难地从假山后小小的空间里挤出来,回头望了一眼院门,犹豫一瞬,还是猫一样无声无息地窜进那屋子里,轻轻把门在背后掩上。    入眼是梨花木雕花的一套桌椅书架,正中的桌上摆着徽墨宣纸端州砚和一封尚未写完的折子,他猜地没错,这地方是陈大人的书房。    他一路尽选着偏僻的地方跑,大多是不怎么重要的库房和冷落的厢房小院,他可瞧见了,方才那群护院搜别个院的时候可没那么轻手轻脚。    何况方才一入院子他便闻着了,书香混着墨香,无比熟悉,无比熨贴。    可不就是主人不在的书房么。    林瑾毫不客气地摸进书房深处,争分夺秒地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翻找起来,竟找着了三大屉的书信。    他把书信一封一封地抽出来看,最早的信件可以追溯至六年前,那时徐魏两党已然如日中天。    一开始只是些令他替魏党官员遮掩贪墨的“小”案子,落款也都不是什么魏党里的核心人物,后来大约是姓陈的得用,竟也被邀去过几次魏存义别院里的宴。    原来姓陈的从来不是摇摆不定,他早已经选好了站队。    可这不是他要找的,贪墨和结党营私在如今都已经不是什么值得一说的罪名。    林瑾一目十行地往下找,终于找着了孟知清口中的“昆州”。    那是四年前的信:    “十一月初五,昆州知府回京述职,其性也雅,其文也痴,当与春荞相投,某略备薄酒,望于当日申时与二位相会于倚江楼,共抒雅怀。”    他猛一把攥住了桌角,从温煦谦和的字句里读出熟悉的意味来。    “徒披一张文人皮,半分不见君子骨。”    他爹从前点评过那人的字画和为人。    他将遮住了信件一角的手挪开,落款处的名字端正娟秀,笔锋舒展,一如这信的内容,让人见之则如沐春风。    上书,“魏存义”。    昆州是个什么地方?    他从未如此匪夷所思过。    那里流匪横行,年年剿匪,年年不宁。    那里曾是京城通往鲁地的要道,曾经车马商队熙熙攘攘,后来却因为一场山崩堵住了官道,改建官道时绕开了昆州,从此繁华败尽。    那里常年饥荒,活人一年少似一年,送来京里的官报里,从来写的是颗粒无收。    这样一个贫到一滴油水都榨不出来的地方,哪里值得让魏存义多看一眼?    穷山恶水,人丁凋敝。    流匪横行……    他呼吸一顿。    不,这地方并不一无是处。    至少,它足够偏僻。    若是要做什么非大张旗鼓不可做,却又不得不避人耳目的事,那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譬如,豢养私兵。    昆州的流匪,那真的是流匪么?    怪不得,明明姓陈的替魏党做事如此之早,却直到如今才从明面上和温乘风他们来往。    原来不是他不重要,而是过于重要了,比起让魏党多一个刑部尚书,不暴露他竟更为要紧些。    可如今他们一改持续了四年的作风,不惜暴露出陈大人的立场来顶一个看上去并不重要的孟知清,这是为什么?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大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瑾一刻不敢停地一篇一篇往下读,剔除那些魏党官员之间毫无意义的节气问候和人情往来,剔除那些愈发让人心惊的贪墨数字,他只又发现温乘风竟一直不曾与姓陈的联系,直到今年入秋时,才写了一封邀约的书信,字里行间,竟都将陈大人当作一时走了运被魏存义相中的边缘人。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将信件放归原位,屋子里只有他因为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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