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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救美(攻受重逢,一点点回忆杀)  (第2/2页)
惊和不安发颤的呼吸声,他感觉好冷,未好全的风寒又骤然反扑,他喉间瘙痒,胸口堵着,怎么也顺不过气来。    半晌,他惊醒一般急急往外走——他身在龙潭虎xue,竟还有闲心管旁人死活?    真是闲的发慌,活的太够。    指尖触上木门上雕刻的缠枝莲花,蛇一样冰凉。    “吱呀——”    他猛然把手缩回来。    那门还好好地关着,是院子的大门发出的声响。    往窗外看去,窗纸上映出一豆明明灭灭、由远及近的光。    林瑾抹去额间的冷汗,看向桌上整整齐齐放着的奏折和那块价值不菲的砚台。    门外的小厮提着灯缩着脖子往书房里走,他今日傍晚帮老爷去取信时还一切如常,回来时就看见府中的护院在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搜人,想起今日见到的那位大人,一激灵打了个冷颤。    温和的笑意里瞧不见一点温度,那双眼睛看着他,却无别于看一只猫一条狗一只虫。    他咽了口唾沫,推开门一看,却见原本桌上的宣纸奏折七零八落掉在地上,想起一路上那群护院粗手粗脚找人的样子,在心里暗骂那群不知轻重的粗人,连老爷的屋子都敢翻。    他进到屋里蹲下身,把地上撒在一处的纸页拢起来。    月光从大开的门里穿进来,落在满地霜白的纸上,又好像忽的被云遮住了,他眼前一暗,抬眼看时,却见博古架上的青玉双耳瓶上,月光依旧盈盈流动。    那道阴影的轮廓,清清楚楚竟是个人形。    他一愣,叫声还含在嗓子里,颈后却是一痛,骨头和砚台碰撞出一声闷响,软绵绵往地上倒去。    林瑾攥着砚台站在他身后,一把把那小厮捞住,挪到床边的美人塌上,利落地把同血一并干涸在身上的衣裳连着血痂撕下来,蹙着眉把小厮的衣裳扒下来一件件穿上,用力蹭去脸上的脂粉。    这小厮他也认识,是惯常跟在陈大人身边服侍的那几个之一,发给他们衣裳也厚实些,他穿在身上,骨头缝里的寒气立时少了三分。他下意识一整衣袖,里头却掉出一封信来,他撕开一看,往外走的脚步忽然就顿住了。    他好像化作了一截死木,就那样僵在原地,月光落上去,照出死人一般惨白的一张脸,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点一点攀上血丝,最后变成朦胧在泪光里的猩红。    “你家少爷当真不曾回来?”    “不曾,当真不曾啊世子殿下,”门口的侍卫连连摆手,“穆小公子就更不曾来过了,您就是借咱们十个胆,咱们也不敢糊弄您啊。”    今日真是邪了门了,又是老爷下了令让截住一个婊子,又是长乐王家的世子莫名其妙怀疑他家少爷带了穆公子回来,死缠着他盘问。    可这当真不怪韩爵,陈家公子荒唐,他一错眼就带着穆和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又焉能不急?    至于为什么来了侧门,陈公子玩的东西,几样能从正门进?    千福打着灯站在他身边,光落在绛红的衣裳上,让他像极了过年时挂在门口的大红灯笼,碧玉珠串绕在指尖,连带着衣上的竹子也绿油油泛着荧光,配上他这副因为焦急显得有些盛气凌人的模样,活脱脱一个恶霸纨绔,吓得那侍卫半点不敢糊弄。    “哦,那……”    他看出这侍卫大约是没有胆子瞒他,正要告辞,却听见里头又一阵sao乱。    “你们府里怎么了?”    韩爵随口问道。    侍卫是没胆子答他的,只低着头。他也不过听着今日陈府实在不太平到无法忽视,随口一问,又好奇多望了一眼,却正正好好对上一双眼睛,亮晶晶水盈盈,在夜里像颗星子,把他带回那个烟雨朦胧的清晨。    那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他却神差鬼使地三番五次在午夜梦回时见到那个青衣整肃、儒雅俊秀的青年。    分明也算不得深交,细想来,即便再见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可他就是在一闪而过的念头里,想和他再见一面,也不消做什么,闲话二三也很好。    梦里的书生不言语,只是清清浅浅地笑,他说什么也不答,只是冲他遥遥拱手,凤眼微挑。    温柔又疏离,就好像在同他说,公子不同我交心,如今又来寻我做什么呢?    他从梦里惊醒,满屋都是一群公子爷胡吃海喝后留下的酒臭味。    他又想起那个青年,其实那天鼻尖都是雨后青草清新湿润的味道,可那人站在那里,他便想到冬夜月下覆着雪的白梅林,想起清澈池水里亭亭净植的莲,想起檀木匣子里珍藏的羊脂玉,想起一切干净高洁的东西,想起世间所有的温柔宁静。    于是他便想,他的身上也一定有一股清雅温和的气味吧,可他再怎么努力回想,也只能想起那天在马背上,他拥在怀里有些凉的温度。    幸亏那天多披了一件衣裳。    他没头没尾地想。    而此刻,他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这位“不常回京”的“浩公子”却穿着下人的衣裳一头冷汗出现在陈府,为什么陈府一片sao动中,他却如同被围捕的猎物一般,凤眼里是压不住的慌张。    他只知道,那清瘦的俊秀青年白着脸无声地对他说:    “救救我。”    林瑾一路疾奔到偏门,打算蒙混出去,已经精疲力竭,他清楚地听见身后有sao动传来,大约是他敲人时没下死手,下手过轻,以至于那小厮没晕多久便醒了过来。    人声和脚步声愈发地逼近,他是怕的,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在此时此刻。    幸而,有个红彤彤的公子站在门口,大红灯笼一般亮堂堂照着前路。    1    那是一种没有道理的信任,又或者是一场走投无路的豪赌。    多年之后,他终于又同一个人说:“救救我。”    “既然你们府里有事,那我也不叨扰了,”韩爵故作轻松道,“你们俩总知道自家少爷喜欢去哪吧,和我寻去。”    “不不不,小的不知道。”侍卫今夜里哪敢擅离职守。    “那你,你知道么?”韩爵一股子蛮横的恶霸腔,像是刚发现林瑾一般问他。    “知道。”林瑾把头垂地很低,恭敬地作答。    两个侍卫求之不得,见他身上确实是伺候主子的下人穿的衣服,忙不迭放他出去,应付了韩爵了事。    韩爵拉着他上了马车,千福刚把屁股一沾板子,就听见自家世子压着声道“快跑。”    他一头雾水地一抽马屁股,车架猛然从巷子里窜出去,把陈府的一夜惊魂和肮脏丑事都远远地抛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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