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_第五十九章:柳暗花明(宫变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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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柳暗花明(宫变四) (第1/2页)

    不会再有人应我。

    钝声渐消,我听到禁卫撤出,身上的鲜血尚未干透,我无力坐在满是泥泞的暗道中,已是不知今夕何年。

    我记起三哥在时常哼的那曲歌谣。

    鞍部和宴,与子同回,鞍部阕兮,与子同亡。

    他整日神神叨叨,与我说这是鞍山越里传唱的曲调,意为兄弟相生,同去战场,兄为救弟而死,到头来回乡一人,亦是不治而亡。

    同根共苦,兄长已死,又如何能安。

    此处已无退路,我身后是沾满亲兄亡血的石壁,前方又是漫漫无尽的黑暗。

    我一步一步往前走,如四哥曾在相府暗道中那般。

    我知不能回头,亦未再有死意,我的命是四哥换回来的,轻言放弃,便是不尊兄长教诲。

    他总是怨我不听他的话,这次定是要听的。

    我脚步不停,身上冰寒亦无知觉,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面上泪痕不在,我闻到熟悉的梅香。

    通道中有火把靠近,暖意将我身上的冰寒驱赶。

    我睁目望向来人,火光外是他傲影清姿,眼睫轻缓颤动,我遍身残血不尽,对上他错愕的眉眼。

    我喃喃说先生,汝安没有哥哥了。

    苏文棠官袍破损,面容亦是沾染脏污,想是未料到我竟会在这里,他脚步上前,急忙将我揽进怀里。

    半凉的血rou之躯重新捂热,我听到他不稳定的心跳,起伏的气息与收紧的臂膀,失而复得那般。

    我未阻他动作,任凭他深埋在我颈间,嗓音喑哑,“我还以为……万幸,你没事。”

    我未见过苏文棠如此失态,与往日判若两人,他语声仓惶,抱得我快要喘不过气。

    我目中温热,回攀住他的肩,如末路之人互相取暖,我想不管此刻真心与假意,他既在我身旁,那便是好的。

    惊蛰过后这般冷,若前方无人同路,血都怕是要冻干了。

    可惜时机不对,不待我忧思,苏文棠须臾便直起身,他未问我从何处来,只是将我拉近,见我身上未有伤处,松了口气,牵着我来到过道低洼。

    我脚陷进土窝,就听他说宫中已乱,祭典由燕侯把持,兰台官员尽数被换,燕侯将朝臣关在议政殿,不准闲杂人等进出。

    他这是要逼宫?

    我不解问向苏文棠,苏文棠却摇头,说,“并非如此,陛下犹在,北疆屯兵在野,燕侯若在此时谋逆,无异于引火自焚。”

    我心中所想亦是这般,胡子将军虽对敌北冶,武卫营仍有万千将士,京中此时犹如火引,稍不注意,便是乱党谋逆之名。

    燕侯虽贪慕权势,却也不是愚笨之人,他既能无声无息调换禁军,想来已有万全打算。

    想到来路宫人所说,我皱了皱眉。

    我想我大概知晓,燕侯想要做些什么。

    陛下宫中未有皇后,如今只有颍妃册封,尚不知事的婴孩,岂非是皇座傀儡最佳人选。

    难怪人手全部调去颍妃宫中,此是上策,若颍妃诞下皇女,亦或龙嗣夭折,那么资质平平的两位皇子,也能鱼目混珠。

    我将此言说出来,却见苏文棠摇了摇头,与我道,“未有下策,两位皇子已被毒杀,昨夜陛下亲赐毒酒,燕侯来时已晚,若不是后路被阻,他也不会提前动手。”

    如此说来,如今这大渊皇室可继皇位者,便只有颍妃腹中皇嗣一人。

    我愕然怔住,未想到盛帝竟会亲自动手。

    他不是疏远爹爹,心思都放在小叔身上。

    苏文棠看出我所想,便苦笑道:“老师与陛下同谋此局,竟将我也唬住了。”

    “兰台收到卷抄好的那些祭词,其实是遗旨,今晨已发往州郡,祭礼陛下念过,便会传遍各地,届时皇令已下,不尊便是谋逆,燕侯与顾钰千算万算,想是都未料到陛下始终清醒。”

    难怪爹爹说春祭过后人尽皆知,天下唯有太子可掌。

    我心想的此处,连忙拉住苏文棠的手,我说爹爹,你可曾见过爹爹?

    陛下准备好遗旨,必是已有死志,爹爹又身中子蛊。

    我不敢多想,未等苏文棠答话,便想往回鸾殿去,苏文棠知晓后跟上我,暗道尽头既是议政殿,那回鸾殿便离此处不远。

    我曾听爹爹说过,寝殿来往繁琐,盛帝处理政务,常在回鸾殿中歇息,此处本是中宫院落,盛帝未有皇后,便将殿宇辟出来,另起名作回鸾。

    我不知此处暗道出口是否只有议政殿,四哥说太后是文瑒王族亲,想来这宫中暗道必是通往各方。

    思索间记起玉闵衍探画所说,季长陵所画宫室,似乎颇有规律。

    我闭目凝神,回忆画上景物,玉闵衍曾逐一说与我听,画幅新旧不一,若论提词,翠微过后,便是回鸾。

    我猛然睁开双眸,季长陵画的不是宫中地图,而是密道之所。

    是了,母亲常在宫中,又怎会不知宫室何方。

    我问苏文棠,若按脚程,议政殿到回鸾殿,需要多久。

    他虽不知我为何这般问,思索片刻,便说半盏茶的功夫。

    我心下敲定,前方只有一条通道,往前探去,我接过苏文棠的火把,学着四哥的样子在墙壁上摸索。

    棱角逐一探过,似是有轻微风动,我欣喜之下再探,竟让我摸到了扣痕。

    我让苏文棠将火把举近,两人行事方便,他拿手肘顶了数回,那扣痕上方的暗门才打开。

    他将我举高,见我安然出去,便拉高衣袍攀爬上来。

    见我目睁口呆,苏文棠面上灰土难掩风华,秋眸一笑,无声说,“从前待在枯院,我便是这般爬墙出去看你。”

    我脸颊微热,抬目却见是一厅室。

    正欲起身往外看,便听外间有人说话,苏文棠捂住我的唇,将我带到夹角处。

    羽衫绫罗,似是宫中女官。

    为首一人将掌盘放下,说,“也是可怜人,穆大人往昔何等风采,如今却是这般寥落。”

    她身旁宫娥叹道,“莫要多话,此处皆是侯爷眼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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